或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如此奇妙,有的人天天在眼前晃悠,你也可以视若无物,有的人一生只见过一次,也极有可能就此在心里扎了根。
临月对姬凉尘的感觉倒是没有如此刻骨,真的只是一种淡淡的好感,但是这个男子对她的心思,临月却是明白。
因为明白,所以也就知道以他的性格和风度来说,断然不会轻易越了矩。
封后大典和成亲这样的事情,会大肆庆祝,所以不管多远的距离,是亲自来也好,是送礼道贺也罢,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女子怀孕生子……别国皇后有喜这样的事情,姬凉尘身为一国天子,本不该有这样逾越了分寸的举动。
不止是越矩,甚至有些小题大做了。
所以临月下意识地开始思索,他送这封信函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临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隐隐感觉到指尖上有些不同的触感,她眉头微锁,抬手拿起那封信函,对着明亮的灯光,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凤栖斜倚在一旁,手指轻叩着几案,沉默地注视着她的动作,却是没有出声。
良久之后,临月将信函平展开来放在了桌面上,命宫澜取来一个薄刃。
以薄刃轻轻地刮开那层很普通的薄薄的纸,不大一会儿,下面只剩下薄如蝉翼的一层,上面诡异地显现出一行蚂蚁般大小的字体。
临月道:“宫澜,取一个透明的杯子,放半杯清水下去,拿来给我。”
“是,娘娘。”
盯着那行并不清晰的黑色小字看了片刻,临月眼神微变,转头与凤栖对视了一眼,面色稍微有点凝重。
且不说这里面隐藏的字迹是什么内容,若堂堂一国之君竟需要用到这样的方式来隐藏真正要送出去的信息,那么……这代表了什么?
大周天子姬凉尘,在自己的皇城之中,在自己的龙椅之上,却连送出一封信函的自由都没有?
他的权力受到了辖制?
或者说,他现在身在一个怎样复杂的处境之中?
半年之前,凤凰山下,姬凉尘能亲自领三十万兵马赶赴边境,这至少证明,他并不是一个傀儡皇帝,既然如此,今日这番举动又透着怎样一个不为人知的隐情在其中?
思及楚非墨曾经说过的话,便是临月,此时也难得有些迷糊了。
“娘娘。”宫澜端着一个透明的水杯,里面盛着半杯清水,临月伸手接了过来,将其置放在那行小字上面,原本如蚂蚁一般看不清晰的小字,此时透过杯子里的清水,隐约放大了些许,呈现在眼前时,虽仍然不甚清晰,却勉强能看出其中的端倪来了。
有……生……之……年……莫……入……周……
临月微微一震。
“凤栖。”她头也没回,目光径自盯着那行小字,“你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