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听着吴永麟这句或赞或贬的甜言是另外一番滋味,毕竟她早已艳名在外,对方这句话让她忐忑的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亟不可待的问道:“能把香水拿给我试试吗?”
“什么叫试一试,这东西在我这里不值一文,唐小姐尽可拿去,往身上那么一抹,让自己变成灵魂里面都带着香气的无双女子。”吴永麟朝唐婉手中递过那个装着香水的小瓷瓶时,对方有意在他手上轻抚了一把,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烟视媚行的情态,让吴永麟都忍不住荡了荡,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回味一番,一声怨气冲天的怒吼改变了这一切。
“婉婉,这人是谁?”一个风尘仆仆,脸有倦容,眼神却格外出彩的男子冷冷的立在一旁,接着脸上是更多的是失落、无助、沮丧,此人正是才从千里之外赶回来的阮知非,唐婉名义上的丈夫。
“一个倾慕我的男人。”唐婉的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自己老婆以前那些事阮知非可以假装不知道,看着眉来眼去的奸夫都上门了,涵养再好的他哪里还忍受得住,他手一挥,背后突然钻出一个黑面鹰眼的巨擘大汉,二话不说便朝吴永麟扑了过来。
吴永麟内心暗叫一声苦,此刻当着他们的面,哪里敢暴露自己会功夫的秘密,偏偏今天只带了一个不会功夫的张三,只是硬挨对方那钵儿一般大的拳头,估计也会丢掉半条命。吴永麟记得自己带来的礼物中有一份龙须粉儿糖,还好他事先在上面做了标记,他不经意的一把从那堆礼物中将那盒龙须粉儿糖抢在手中,瑟缩着身子朝角落中慢慢的退去。
“大...大胆...你怎敢对朝廷命官如此无礼?信不信...我吴檗让衙署里的差人来捉你回去斩了你的狗头。”
“你就是成都府的吴檗?这真是冤家路窄,我恰好有一笔账和你算。”
“敢问英雄贵姓?我们何时何地接下了仇怨?”
“你做过的坏事一箩筐都装不下,你自然都不记得了。”黑面大汉额头上的青筋暴涨,红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拳头上的骨节爆响,朝角落里无路可逃的吴永麟如老鹰抓小鸡般靠了过来。
远处的阮知非此刻想阻止已经根本来不及了,自己身边带了这么一档子绿林人物,吴檗这位知府大人今天在这里真的有什么不测,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的经商与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听这位在路上偶然结交的英雄好汉自报家门后,阮知非朝对方接下来用的命令没有任何的效用,早已怒意全消,浑身上下更是冷汗涔涔,抖个不停的身子猛然冲上去捉住摇曳生姿正在往身上抹香水的唐婉一只葱白的玉腕,口中苦苦哀求着对方,就差给对方跪下了,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窝囊废一个,难怪我们家婉婉瞧不上你。”皮里阳秋,事不关己,一旁看热闹的唐覞冷冷的讥讽道。
“走开,你刚刚不是很男人吗,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去解决。”唐婉一甩手将阮知非推开了,她似乎一点插手的兴趣都没有,趁这个机会,正好将这个‘窝囊废’从自己身边赶走,她以后承欢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阮知非趔趄着身子差点摔倒在地上,周围的冷漠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也为了让周围的人改变对他的看法,他随手将一把护身的匕首握在了手中,朝引狼入室、会给他带来无尽麻烦的那人背后冲了过去。
哪知那巨擘汉子并非等闲之辈,身后像长了眼睛似的,身形往旁边一闪,早已用一只似乎有着千斤之力的巨手轻而易举将弱不禁风的阮知非捉住了,口中更是轻蔑的笑个不停,唐婉、唐覞在外围更是袖手旁观,装作视而不见,阮知非对于如此凉薄的处境早已没有了求生的想法,眼神一闭,将身子朝对方手中刚刚夺过去的匕首贴了过去。
一股咸、腥、甚至带着一股甜味的温热液体灌入了他口中,接着一阵哀嚎之声从巨擘黑面大汉的口中传来,阮知非猛然一睁眼,发觉刚刚还在巨擘大汉手中的那把刀不知何时已经插入了对方的胸膛中,而且对方眼里、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白粉和丝状物。不知所措,木愣愣的阮知非接着被人往后一扯,这才避开了一只受伤且被迷住双眼爆发恐怖战斗力的怒兽攻击范围,那黑脸汉子没挣扎多久,便倒地而亡。
“刚刚是我杀了他?”心神未定的阮知非看着一旁的唐婉、唐覞朝他投过来的惊惧眼神,喃喃的朝旁边和自己同时跌坐在地上,身上狼狈不堪的吴永麟问道。
“不是你,还能有谁?看在你舍命救我的份上,这件事我们既往不咎,下次可不能再犯了,要不然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