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人群中的道人喃喃自语道:他乡遇故知,这下有好戏看了。
傻子走到大月氐的面前,将翻上去的嘴唇正了正,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对远处的红衣僧人吼了一嗓子:“老韩,你看你,知道你怎么被人识破的吗?”
“还不是你在山洞里出的那个鬼主意,老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阁下是?”
“我是这小子他爹,正所谓父债子还,儿子娶妻,既然他遇到了麻烦,是不是也得给我帮他选择的机会。”
“这个当然,如果阁下有那个自信,你选,你儿子选,都差不多。”
“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行,那我们就等着喝喜酒吧。”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中,吴永麟将手指似乎很随意的指向了一只扣碗,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冒了一句:“这只碗里我觉得不是。”
自作聪明的大月氐完全没料到对方反其道而行之,一下就破了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难题,浑身气得煞白,偏偏无计可施。吴永麟对于这种后世影视剧中都被玩坏了的伎俩,驾驭起来简直是小儿科。大月氐这三只碗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放,当吴永麟做出‘非’的选择时,其实等于他用数学上的排除法选择了两次。果然,当急不可耐的吴小刀顺着吴永麟的方向将那只扣碗翻过来的时候,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而剩下的那只碗,足以让大月氐整颗心都苦一阵子了。
“人生得一快事,当浮一大白。”
“爹,我真的要娶那个凶女人?”吴小刀牵着吴永麟的衣袖,小声的嘟囔道,似乎对这门亲事很不情愿。
“你老丈人都将酒菜准备好了,我们拂了人家的盛情,将来在江湖上还怎么混?老韩,你说是不是?”
“这酒我们必须得喝。”
“怎么能少的了我?”一个身影嗖的一声就窜了出来,原本两只大鸟看见道人,立马飞过去一左一右立在了道人的肩上,让人忍不住啧啧称奇。
“你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人玩鸟,臭老道,你这辈子看来完了,看我文君姐姐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已经将这两个累赘成功甩锅了。”
两人相视朝吴小刀的方向哈哈一笑。
“你们到还热闹,也好,省了我到处抓你们,江湖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来人,将这些人围起来,给我拿下。”
没等大月氐那些持着武器的强壮彝人围拢,猛的传来一阵地动山摇,摧山撼城般的炸响,众人放眼望去,一颗颗巨石如流星般从天而降,分别砸向了月氐堡的城牒上,一时间鬼影魅行,哀嚎遍野,投石机疯狂的怒吼着,前不久有过类似经验的大月氐吓得立马钻到了就近的一张桌子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吴永麟,韩世忠,杜清源早已笑嘻嘻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当然,这一阵落石雨只放了一轮就停歇了。
“亲家,别怂,刚刚是我替我儿子送给你的礼花炮,这亲可以结了吧?”
“结,结,我立马让人将女儿请出来。”大月氐头如捣蒜,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掏出来以示诚意。
牵着梁红英手的吴小刀一脸的不情愿,小声的对一旁的梁红英诉着苦:“英娘,你倒是帮我劝劝我爹,我这么早成亲,这不是找罪受吗?”
“活该,谁让你和你爹串通起来骗我的。”梁红英嗔怒的回复着,只是她脸上难以掩饰的带着一股又惊又喜的羞容,吴永麟刚刚有意无意的觑了她几眼,对方藏在眼神深处那利箭般的柔情,早已被她一一捕捉到了,她那颗强作镇定的心早已融化了,这一刻的幸福来得实在不太容易,也太突然,太意外,她希望再延长一点。
恍惚中,她才想起有个极其重要的人还没到场,只是等她顺着吴永麟努嘴的方向瞧过去时,一个仙子般的女人牵着吴若兰翩翩而来,那不是杜文君,还能有谁?梁红英热情的迎了上去,果然这位姐姐没有骗她,她这辈子遇到了生命中最最重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