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秦兄,在下自落了一趟淮水,许多事都记不得了,还请秦兄见谅。”他话说得极为自然,且着实不认识什么秦韶秦方奕,倒是表演的滴水不漏,唯独一旁的白无瑕有些憋不住想笑。
“择生当真失忆了?”秦韶还是有些不信,灼灼盯着他追问道。
柳池点了点头,其实有些心虚,他最怕的就是秦韶这种追根问底的人。
秦韶这才发现有些失礼,收回目光道:“就算失忆,你也不该这么对慕容。往日你性情恶劣,慕容不喜也是情有可原。可你如今有了诸多改变,却要反过来折磨她,着实让我这个作哥哥的看不下去。”
我折磨她?那小丫头片子,你想多了吧!柳池一头雾水。而一旁的叶彤闻言,冷清的神色也稍有变化,似乎翘首以待等着柳池决断。
柳池道:“不知秦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子怎么又折磨秦姑娘了?”
秦韶性子刚烈,见不得柳池这种负心之人,当即上前一步道:“怎么,敢做不敢当么?那为何慕容自打从楚州回去便整日茶不思饭不想,往日你为非作歹我可以不管,可你明知慕容和你有婚约还这般折磨她,似你这种负心人,我就算在此打杀了老将军也不会怪我!”
他声音颇大,惹得周边一群书生皆回头观望,若不是被李顾拉住,恨不得上前暴打柳池一顿。“好了秦兄,柳贤弟并非你想的那种人。我虽不知他之前在寿州是什么样子,可楚州的柳择生,就算方奕你也不及其万一。”
“他能有什么本事!”秦韶被李顾一劝,又发现这里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对,才不甘收了脾气。
柳池见他冷静下来,才正色道:“秦兄,往日的事我已忘得一干二净,今日你见到的柳择生也并非往日的柳择生。令妹之事柳池确实做得不对,不该让她一个弱女子去面对柳家。可如今柳池连柳家在哪个方向都找不到,你让柳池又如何去面对柳家?婚约之事,柳池定不会耽搁秦姑娘,秦姑娘大可自去觅她的如意郎君,柳家怪罪下来柳池一人担着便是。”
他话说得极慷慨,倒不像秦韶嘴里那种为非作歹之人。一旁的叶彤翘首以盼的脸庞虽又变冷清,心底却是高兴的。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瞒着爹娘藏好的糖果,被告知说有人吃掉了,结果回去一看糖果依旧还在,只是那种喜悦她不敢拿出来同爹娘分享。
秦韶闻言细细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心里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往日小妹反感这场婚约他明白,可眼下得到了柳池的承诺怎滴又感觉不对。为何自打小妹从楚州回去后就整日魂不守舍,为何知道自己来楚州小妹反而是满脸期待。秦韶游移不定,不敢轻下定论。
李顾见状,才缓和道:“好了,方奕,柳贤弟也作了承诺,我等也都可以作证。再说当日世妹来楚州就住在李府,我对此事也略知一二,柳贤弟绝没有伤害秦世妹的意思,不信你等下见到怀香可细细问她。”
“对呀,方奕兄!柳公子在楚州可谓名声大震,此次诗会第一个唱名绝非轻信义之辈,你大可放心。这第五舫就要开始了,待会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见识一番才是。”周洺昭也帮忙解围道。
“诗会第一个唱名?”秦韶眼色晦涩,突然间发现眼前的柳池他再看不清了。
却在此时,第五舫船帷打开,等候的一众书生相继进入。
对舫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