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国,我们赶紧开门吧。”徐知州似乎被鲁王一番危言恫吓给镇住了,赶紧对李沐建议开门。
“不着急,这个鲁王有问题。”李沐轻声对徐知州道。
“哦?鲁王规制齐整,看上去不似作伪啊。”徐知州没想到李沐会怀疑鲁王的真假,又转过头去自己端详起鲁王的仪仗来:“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徐知州,我问你,如果济南失守,你要去附近求援,第一个应该去哪?”李沐沉声对徐知州道。
“这。。。”
“应该去东昌!”李沐没等徐知州回答他,就斩钉截铁的肯定道:“济南失守,东昌应该是第一避难之选,且不说东昌有坚固城防,数万驻军,就论距离而言,他鲁王也完全没必要隔着千山万水跑到山东最南边这个的济宁来借兵。”
“因为东昌方向有叛军截路。”徐知州不置可否道:“叛军下属于弘志部已经进兵到临清一带,那济南到东昌的路,可就走不通了啊。”
“于弘志攻临清了?”李沐悚然一惊。临清是京杭运河骨干,若是临清失陷,南北漕运彻底断绝,则京师危矣。
李沐深深地看了一眼徐知州,突然指着城楼下的鲁王惊呼道:“徐帅快看!”
“嗯?”徐知州这边刚一回头,却感到耳边一阵冷风闪过,下意识往后一闪,附近原本穿着鸳鸯战袄,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的济宁官兵一下子抽出兵刃挡到了他的面前。
“这,柱国这是何意?”
“徐帅,不用在装了吧。你们白莲教胆子不小,鱼目混珠的把戏都玩到我的头上了!看来哥久不在江湖,江湖都忘记了哥的传说了。”李沐冷笑数声,转过身来一边说话,一边给身边的卫士做手势。
“李经略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徐知州的脸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极为阴沉的道。
“徐鸿儒,你这个圈子设得好,差点让我着了你的道。但是你为了不借兵给我,防止你的手下露出破绽,搞出鲁王这一出,实在是太失算了。你知道我来过山东,登州一带我最熟悉不过,若是等我到了登州,和锦州军接上头,你这些乌合之众必死无疑,所以你就提前到兖州来等我,却没想到,我当初在登州第一次拜见时任巡抚袁可立的时候,和鲁王有过一面之缘,或许鲁王日理万机不认得我了,但是我是认得他的。”
“就算这个鲁王是假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徐知州兀自嘴硬道。
“我问你,你说巨野失陷,去往济南的陆路断绝,你是怎么知道于弘志兵至临清的?再者,你徐鸿儒本是巨野人,兖州府对你来说是最熟悉的地方,我要是徐鸿儒,绝对不会放着兖州不打转而去找济南的麻烦!说得好听点叫云起云收之处,说难听点,无异于自寻死路。”李沐继续寒声道:“再者,徐知州,我李沐别的本事没有,好歹经历大小恶战数十场,你们济宁的衙役,都是上过战阵的百战之士,未免太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哼,李经略倒是好眼力。”那边装扮成知州的徐鸿儒也露出了本来面目:“说的不错,李经略,我知你在辽东的赫赫威名绝不是浪得虚名来的,说句实话,我很害怕你和自己的嫡系部下合二为一之后,我还是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不能让你走到青州!”
“这么说,你是准备在这留下我了?”李沐倒是并不慌乱的样子,而是好整以暇的道:“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能力吧。”
“如果你愿意归降我方,自然是好的。”徐鸿儒扬了扬手,蛊惑道:“李大人已经官居极品,已近升无可升,只要你愿意跟我联手,为了香教的大业,我把我这个中兴福烈帝的名号让给你又如何,以后徐鸿儒甘为大人手下一员大将,为大人所驱驰,绝不虚言!”
“尔等白莲反贼,跳梁小丑尔,怎知世间兴衰大势,民心所向?动手!”这边李沐嗤笑一声,突然大喝道。
一瞬间,李沐身后的白杆卫士突然暴起发难,打得城墙上那些兵士措手不及,一下子死伤不少。
此等险境,想要逃脱,无疑是非常困难的,但是李沐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等到他发现问题的时候,事情已经非常紧急了。他知道,只要门外的“鲁王”进城,这些白莲教徒就一定会对自己下手。
亲卫们护送着李沐,好不容易来到了城门口,这才发现厚重的济宁城门紧闭,一时半会根本就无法开启。
“公子,我去拿下城门。”这边三跃看到情势危急,赶紧就要回城上拼命的时候,却看到城门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一般,自己嘎吱嘎吱的打开了。
李沐眼看有机会逃出生天,毫不犹豫的带着卫士们狂奔而出,也没有时间细想其中有什么关节。
城楼里,一双绝美动人的眼睛,看着李沐离去的背影,闪出一丝温柔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