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李沐,经过多年的历练,现在的李沐更像是一把大而无锋的重剑,仅从气质上看,就比以前要内敛很多。
“我的耳朵,听不见啦,你先起来吧。”杨涟久在诏狱,受尽无数非人的折磨,两耳已经完全失聪,留下了终身的残疾,他看着李沐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李沐有没有说话,只好先让他站起身来再说。
李沐看着杨涟苍老的面容,心中不由得一痛,赶紧先取来金绒的大袄给杨涟披上,然后把杨涟扶上马车,车轮嘎吱嘎吱的开始缓缓转动,仿佛一首欢快的乐曲。
“你是怎么把我放出来的?云琪,我可告诉你,要是你因为我的事,低声下气的去求了那老阉奴,我可绝不答应!”杨涟坐在李沐的马车上,依旧不愿意靠在软和温暖的棉垫上,坐着了身子很是肃然的问道。
李沐知道杨涟双耳失聪,就让若菡取来纸笔,将自己说的话写给杨涟看,不过因为若菡写的总不比李沐说的速度快,所以李沐也就尽量长话短说,争取言简意赅。
“是我指示锦衣卫指挥使放人的。”李沐在杨涟的面前,颇有些幼稚的意味,很像刚刚写完了作业和老师居功的学生一般,虽然时间这么久了,李沐的神经已经锤炼得和钢铁一般,但是每在杨涟面前,还是有想急切的求夸奖的意味。
“你?指示崔应元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放人?”杨涟看了若菡写在纸上的字,这才细心打量起李沐的马车来,不由得小小的惊讶了一声道:“看这规制,你现在已经是公爵了?”
“太原郡公。”李沐从若菡的手上接过毛笔,颇有些得意的对杨涟炫耀道。
杨涟看着李沐得意的样子,轻轻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道:“你这才多大个人,就让你做了郡公?”
“我在辽东抓了老建奴努尔哈赤的。。。”李沐不满的写道。
“努尔哈赤被大明生擒了?那建奴何以不和大明休兵?”杨涟疑惑的问道。
“皇太极继任了新的大汗,但是仗还有的打。”李沐也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李沐看杨涟微微的点了点头,又赶忙在纸上写道:“学生和明露玥然两位郡主大婚在即,想请老师做证婚人。”
杨涟看到李沐写下的字,脸上露出了一丝很是惊喜的笑容,不觉抬高的声调微笑道:“玥然郡主和明露郡主都是心性纯合的好姑娘,你既有福气得到她们二人的青睐托付终身,还当好好待她们,莫要辜负了两位郡主的心意。”
对于李妍儿和若菡,杨涟当然是认识的,当时杨涟前往锦州任监军道,就是因为李沐带着十万军兵跑去沈阳迎接若菡引起了朝廷纷争的缘故。
“我倒是以为今天要上刑场了。也没有人跟我说什么,就知道领着我往门外跑,我就说,锦衣卫衙门现在哪里出的这个规矩,大过年的还开刀杀人?”杨涟自嘲一番,对李沐道:“罢了罢了,你既有心救我,我也不硬留在锦衣卫给你添麻烦了。”
李沐嘿嘿笑了笑,没有接杨涟的话。
“云琪,你的官威日甚,我自然为你高兴,但是站得越高,你就挡住了越多人的路,更是要小心才是啊。”第一次的,杨涟没有和李沐说家国大义,而是关心起他的前途来。
“老师放心,学生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