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争微微一笑,道:
“我还真不知道贺帅说的是什么事情。”
这家伙在装傻充愣,贺人龙见到王争人畜无害的模样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样,当下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
“王争,你少他娘的和本帅在这装傻!前一阵子你无故派人到新城吃了老子手下四千兵马,这笔账是不是该好好算一算!”
原来那批人真是贺人龙的延绥兵马,但怎么会这么老远跑来新城劫掠,这真是巧合。
可话说回来,尽管山东军这边占着理,但其余官军都是同气连枝,到时候来个矢口否认说是去那剿匪,谁也没什么法子,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
下定决心后,王争脸上笑容更加灿烂,说道:
“贺帅,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从来没派人去过新城啊,会不会听错了消息?”
贺人龙冷笑一声,可能是早就料到王争会死不承认,一挥手,刘烈策马几步,朝上面大声喊道:
“王总兵,末将刘烈,当日率领延绥兵四千驻守在新城,本来剿了一批贼寇,但山东军强抢军功不说,更是将延续劲卒四千尽数杀良。”
“大家同是援剿兵马,这么做法未面太叫人不耻了些!”
“信口胡诌!!”
听到刘烈喊完,同在女墙上的高亮狠狠拍了一把石砖,全然不顾手上传来的痛楚,红着眼朝王争低吼:
“大帅,这厮完全就是胡说八道!那天,咱们每一个战兵都看得清清楚楚,城外城内到处都是延绥兵杀人放火!”
王争点点头,示意他冷静冷静。
其实从这几句对话中就能大致明白那日发生的事情,本来王争想来个死不承认,但眼下居然有一个游击逃了出来,这衔头虽说不高,但也不低了。
游击说出去的话,加上各地援剿军将的附和,很容易就能将山东军残害友军,抢夺功劳,杀良冒功这些罪名坐实,闹大了反而不好收场。
王争看着城下好像有杀父之仇的贺人龙,心中是再明白不过,说他爱惜部下,从前还有点可能,现在却是完全不会。
这般的惺惺作态,甚至带着各镇兵马前来兴师问罪,说白了就是想在自己手上讨要损失,毕竟那四千人就算不中用,养这么久也不能说丢就丢了。
只要自己给他想要的,这事情自然就熄了,想到这里,王争脸上的笑容消失,淡淡道:
“贺帅,既然如此,咱们也就没必要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你想要什么?”
“好!”
听到这话,贺人龙叫一声好,大笑着道:
“现在也没什么朝廷监军在,说一千道一万,这事情是你山东军不对,但我延绥镇也不贪!”
贺人龙在城下不断的驾着马来回挪动,举着两颗手指继续说道:
“那四千兵马的衣甲刀枪,我要双份,还有二千两白银,一百石军粮,三百颗贼寇首级,这件事就算了了!”
说道最后,贺人龙还不忘威胁的道:
“不然,休怪我延绥镇不讲友军情面,若是将这件事报到总督那里去,哼哼,看你王争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