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去和山东军结怨,岂是明智之举!你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今后又该如何收场?”
听朱以海的话后,朱能更是显得惊慌,赶紧上前给他斟了盏茶,满头冷汗的说道:
“世叔,这次侄儿叫你来就是为了此事,千万不要告诉我爹,不然世子位定然不保……”
朱能起初尝到甜头,觉得这钱来的实在太轻松,怎么能让王争自己去做,便是以鲁王世子的名义到处收买被山东军驱散出境的亡命徒。
到了眼下,王争在归德府不仅没败,就连杀人魔头刘宗敏都被他斩了祭旗,击溃闯军后一直追击到开封府才停下。
尽管这消息朱能根本不愿意相信,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他这才慌张起来。
可又能有什么办法,朱能既不敢和王争作对,又不敢回家告诉鲁王朱以派,最后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将鲁王朱以派的弟弟朱以海请过来。
朱能有心停下贩盐的买卖,可这种事情利润如此丰厚,就算鲁王府财大气粗可以不在乎,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一开始再想停下来可就难了。
被朱能收买的那些亡命之徒尝到了甜头,自然不想收手,山东的盐都是以私为官,一厘一毫都要记在账目上,凡是从保安司缉盐署出来的盐货,地方上都不会盘问。
但是他王争吃肉,就不容许下面的那些人喝汤吗,久而久之,有些人地方缉盐署的人就发现可以钻漕运的空子。
就算不把一些盐货记在账目上,只要有缉盐署的人配合,想从水路偷运出山东还是不难的。
这可是从王争嘴边擦下来的肉沫,但就算是这些肉沫,也能让这些人小赚一笔,过那人上人的生活了。
消息传出来之后,范若海觉得这就好像是“啪啪”在抽自己的脸,作为山东盐帮的首领,王争将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自己打点,怎么看都是自己的过错。
大怒之下,范若海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滋阳,山东盐帮在滋阳一带的负责人面对范若海的责问,当下也是羞愧无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盐帮出事这还是第一次,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倒卖山东军的宁海盐,说到底都是他这个负责人办事不力。
“老子再给你三天的时间,查不出来是谁在卖宁海盐,立马卷铺盖滚回老家种地!”
范若海一方面在心烦,出了这档子事,自然不能都推卸到下属的身上,他这个首领还是要出面给忠烈伯一个合理的解释。
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有些蹊跷,按理说山东军是有专门的缉盐署负责查办私盐,怎么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范若海正要到缉盐署找本地盐丁的头目,可刚出门就被一个鬼鬼祟祟的汉子拦住。
来人自称是忠烈伯手底下谍报司的暗探,已经在这边蹲了好一阵子,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
据这人所说,滋阳的盐丁头目吃里扒外,同鲁王府的人暗中勾结,用漕运的空挡倒卖宁海盐。
“谍报司…”
范若海有些半信半疑,但依然放下去寻找盐丁头目的心思,掉头走了回去。
往常是听过这种传闻,说忠烈伯手底下有一些极其神秘的人,他们各怀绝技,来自五湖四海,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自身来刺探情报,当然,还有神不知鬼不觉的拔掉某颗钉子。
前不久山东内的清查就能看得出来,王争人在历城,但好像什么都知道,整个山东发生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正应了王争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只要是他想杀的人,没有一个能活到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