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货买卖一直都是山东军各项进账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根本就是马虎不得,所以对于这批犯事的盐丁来说,不严惩根本不足以震慑群小。
最后,王争决定将所有的盐丁及其家人打散充往各地农庄做帮工,并且因为这件事,他们这辈子也只能老老实实做个农户。
保安司不会再收他们当盐丁,各地农庄也不会要这种有前科的人进入护庄队。
本来自家已经衣食无忧的过上安稳日子,这些盐丁的家人知道这事情后都是对他们破口大骂,说是不争气,毁了一家人的好生活。
按以往王争的手段,这种形象不小的事情最好的结果也是全家赶出山东,可这次“仅仅”是遣散到各地农庄帮工,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太过仁慈。
邵勇回来的时候,还真的替侯老七的家人求了个情,看他的样子十分认真,应该是真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令他意外的是,王争并没什么大反应,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是一手拿着邸报“嗯”了一声。
起初邵勇还有些不明所以,也是跟着“嗯?”了一声,可紧跟着他就想通了,喜出望外的大吼一声,兴冲冲的跑出大堂。
等到邵勇出去一阵子,王争这才重重的叹口气,摇了摇头。
……
“真他娘晦气,这山东的人真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查一查,都是娘们不成?”
胶州湾的货船上,一群纤夫模样的人正在装运货物,准备顺着胶州湾往南直接回到福建。
“谁说不是呢,这王争还真是贩私盐出身,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让弟兄们赚一点银子都不行,”
本来这些船行在南直隶启程,至少都要聚齐几百条船,这样一来,不仅有人多壮胆的效果,而且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就算遇到什么贼匪也不会太过惧怕。
这些南直隶来的船行,多多少少都带有地方官府的文书和印信,本身就走官面上的通行证,一路过来也算是顺风顺水,并没什么人过来找茬。
谁成想,到了山东的滋阳地界却忽然遇到什么盐帮的人,这些人拿着巡检司的文书,竟然直接就想上船查盐。
那天两方闹起来地时候,除了极少一部分真正混了私盐的船只,大部分都是正经漕运上来的货船,所以这些商户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说起来也是有些运气的成分,那山东盐帮的人第二下就划出了宁海盐,因为青盐的绝产,宁海盐就连南直隶都已经通传,谁都知道是正儿八经的山东军官办盐。
这种盐出现在漕运的货船里,那还不就是偷运私盐,这种重罪落在山东军这种地方兵马上,最轻的也要倾家荡产。
漕运之所以有这么多人争着抢着去做,就是因为它这个利润实在是太难查,南北货运的运河每天来往的船只要有几千只,除非像上次那种好运气,不然一般是根本查不到的,只能是落个费时又费力的结果。
说起来,这种利用漕运赚取外快的事情,其实已经属于半合法,官府发印默许,大家都想做,又能促进南北流通,何乐而不为呢。
正在这些人刚刚装卸完毕,准备带上宁海盐回福建找机会再来的时候,缺从不远处风风火火的敢来一帮人。
船上的人一看,来的没别人,还是山东盐帮的那些人,而且人数委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