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施邦耀心中仿佛是打翻了百味坛,颇为复杂和苦涩。
“其实侯爷的手里,一直都握着天下人人羡慕和嫉妒的财源,不过若是想从这个财源捞出灿灿的金银,还需不同寻常的实力和手段。”
听到这话,范若海眼中一紧,出列问道:
“御史方才所言,可是指南北运河?”
看见施邦耀面容苦涩的点头,范若海再也忍不住,有些激动的说道:
“侯爷,前些时日咱们山东兵谏,封锁了南北的漕运,一些有势力的大族为了能继续运货,所以缴纳了丰厚的厘金,收入颇为不菲。”
王争有些不以为然,问道:
“这能说明什么?”
范若海有些心急,不知道这位安东候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侯爷,这能说明那些大户豪族对这条运河的依赖和重视啊!上次还只是随便定的厘金数目,一共放进来的那些,也不到南直隶诸多商贾的一成,这都能有如此丰厚的收入,若咱们将运河都控制起来,每日的进账又有多少?”
范若海说到这里,堂上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这倒是个好办法,把收取厘金这种不成文的规矩放在运河上,晾那些世族也说不出来什么。
范若海面色涨红,亢奋的说道:
“虽不知道这实数究竟会有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收入用来解决近期的军费,绝对是绰绰有余啊侯爷。”
李岩也是敬佩的看向施邦耀,这家伙看起来老实中肯,但心里却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肯说罢了。
想到这里,李岩道:
“运河横穿我山东济南、翁州、青州三府之地,平日来来往往的商旅游人都是络绎不绝,仅万历朝一年,朝廷为了维持漕运所花费的银子就是天价。”
有些事情,下属其实比王争自己考虑的都要详细,李岩不说则已,一说起来便是侃侃而谈。
“大帅,依下官看,咱们山东军只需要在四个地方设卡收金,便可达到钳制整条运河的目的。”
说到这里,李岩信步走到地图前,一一指着说道:
“设卡四处,济宁为重中之重,其次为临清、德州还有沧州,原本沧州不需设卡,但这么做不仅可以给朝廷一个下马威,更可以多收一份厘金,故设之。”
王争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批准下来,说道:
“这设卡的事务,交给盐帮和缉盐署共同办理,你们有官面上的身份,眼线多,门路熟,办起事来会方便些。”
范若海一直等着的就是这个,连忙出列,拍着胸脯说道:
“侯爷放心,在下一定和缉盐署的盐丁弟兄们好生配合,完成重任!”
点点头,王争看向施邦耀,说道:
“施先生,这法子的的确确是妙计,但漕运重事,咱们在这边设卡,京师一定是震怒异常,若闹大了……”
听到这个,施邦耀冷哼一声,说道:
“震怒又能如何,现在朝廷在北直隶的兵马自顾不暇,怎么有余力来为难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