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随着时间流逝,各部汉军也开始恢复理智,只见幽暗天穹之下,黑压压一片汉军铁骑傲然屹立,一柄柄锋利地马刀映透着漫天星辰,时而有乌云掠过,开始遮蔽了这凉如水的月色,一场凄寒的浩劫正在演绎。
“轱辘辘……”
空地中央,在刺耳地车轴磨擦声中,一辆经过战火洗礼,显得十分破旧地马车被推到了空地上,它那一侧,只足有半人高地硕大车轮,此刻在通红的火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醒目。
汉军的奴隶仆从军头领,呼揭人石屈突策马而出,望着此刻在自己面前颤抖的鲜卑人,似乎想到了自己过往的不堪,脸上陡然间爬满了狰狞地杀机,举起战刀,耀武扬威的喊道:“伏巴郡有令,诸军听令,但凡鲜卑男子高过车轮者,无论老弱,皆杀之!”
这话石屈突先是用汉语喊了一遍,又再次用鲜卑语喊了一遍,此刻的他就是要看着地面上,那些跪倒的鲜卑人惶恐的一面,这样才能让他不再回忆过往,让他兴奋。
声音一落,空地中央,跪倒一片地鲜卑男人惊恐不已,女人则是大哭,目露哀伤之色,却是不敢妄动。草原本就是如此,这一幕他们见得太多,只是没想到汉军会这么血腥,因为他们的杀戮是为了征服种族,而汉军,却是为了彻底的灭绝种族,这一点和他们所遇到的汉军不相同,只见得无数鲜卑男子表情漠然被汉军从人群抓住,拉到那只高大的车轮一边。
“噗!”
随着锋利的马刀再吃一次恶狠狠地劈下,又一颗人头随之滚落在地,骨碌碌的在地上,乱转。滚烫地热血从颈项间,一股接着一股不断喷出,激溅在车轮上,熊熊燃烧地羊脂火把照亮了整个宛如修罗血狱般地屠场,也照亮了被砍去头颅的尸身旁,那仿若滴血的车轮。
那些被砍杀的鲜卑人的头颅上,多数再也不复他们昔日狰狞的神色,反而都是在汉军的大刀劈落下,眼神都是惶恐不安,也是,无论是多么厉害的勇士,在真正的死亡面前,绝对都不会说十分轻松的去面对,人总有求生的意志,只是许多人会隐藏掩饰而已。
“下一个!”
在几名汉军兵卒将车轮旁的尸体移走,拖出长长的血迹印后,一直指挥着屠杀的石屈突再一次喊道。伏泉选择他作为行刑主将,也是有用意的,一方面这些奴隶仆从军沾染了鲜卑人的鲜卑后,一定会更加忠心汉军,另一方面,单纯让汉军行刑的话,无疑不如让奴隶仆从军动手最好,这样等到日后污水泼过来时,也可以找理由推脱,那些汉军铁骑,只要确保这里屠杀的秩序正常便好。
很快,随着声音落下,只见一名十四五岁的鲜卑少年,被两名恶煞般地丁零人拖了过来,这两人都是被鲜卑人俘虏的丁零人,此刻见到可以屠杀鲜卑人,却是兴奋无比,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拖着那少年往前。
人群之中,有鲜卑男人见此仿若疯狂,似乎那孩子是他关系不浅,想来应是其子侄辈,只见他起身就要奔跑去夺那孩子,可是一直在四周护卫的汉军铁骑,见此毫不留情,只见一汉军骑士策马上前,手中大刀狠狠一劈,那鲜卑男人随即“噗”的一声倒地。
“胆有妄动者,如同此獠!”
那骑士冷冷的大喝一声,随后望向不远处的石屈突,示意他翻译。
石屈突见此,当仁不让,对着那些可能还想蠢蠢欲动的鲜卑人大喊数句,一下子,空地中央的鲜卑人,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幕,原本有着吵闹的迹象,现在却是再次安静下来。
此时,车轮旁,那被捉拿的鲜卑少年,稚嫩地身体被那两个丁零人死死的贴住车轮一比,只见他恰好超过半个脑袋。鲜卑少年仰头望着那刚才还在说话,一脸凶神恶煞模样的石屈突,表情漠然,年岁尚幼的他,虽然心中有些预料事情不好,而且又经过刚才自己的亲人惨死,有了一些不安,却依旧还是要经历那致命一幕……
“死!”
只听的石屈突声音冷冷喝道,接着负责行刑地呼揭刽子手目光一冷,锋利的马刀平斩而过,快速而冰冷的切断了鲜卑少年地颈项。随后,只见又一股滚烫地热血,激溅在滴血地车轮上,又顺着殷红地车轮缓缓淌落。
“下一个!”
“走!”
那两名丁零士兵再一次疯狂而野蛮的,从人群中架起一名鲜卑小男孩便走,一点也不为刚才又一个鲜活的生命死亡,从而感到惋惜。
“狗奴!狗奴……不!不……”一名在那孩子身边的鲜卑妇女,撕心裂肺地呼嚎起来,看那样子,这小男孩应是她的孩子。
鲜卑小男孩地目光同样冷漠,今天发生地事情,根本就不是他那颗简单地小脑袋所能够想地明白地,对他来说,即使经历刚才一幕,他还是不明白所谓死亡到底为何物。
“过来!”
那小男孩被架到了车轮边,如同先前的鲜卑少年一样,被两个丁零人,死死的贴着车轮上沿一比。
“晦气,竟然矮了,下一个!”
丁零士兵喝骂一声,显然在发现小孩矮了一截后,十分失望。随着他们手一松,鲜卑小男孩就疾步奔回了鲜卑妇女身边。
之后,人群的里的鲜卑妇女赶紧伸出双手抱住了小男孩,死死地拥入怀里,唯恐残忍嗜杀地汉军和他们的仆从奴隶,会改变主意,再次把屠刀架到她的孩子身上……
不远处,那依旧滴血的车轮下,原本苍翠的草地,在火光照耀下,显得一片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