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看着自己长兄,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点头行李道:“兄长放心,吾一定振兴太平道,与二兄合力,扫除汉军,推翻汉室。”
“善!”张角宽慰点头,显然对自己弟弟的回答有所高兴,然后又在城头转了转,尽可能的保证每一个守城的太平道的信徒兵卒都能看到自己。
或许,张角自己也很清楚,这一次,也许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为了能让太平道有更多的可能,张角要尽他最大的力量,去提升广宗县城太平道黄巾军的士气。
最终,张角在太平道的信徒兵卒那疯狂的呐喊中,强撑着身体,和那些兵卒说了一些类似于“太平道可以翻盘”,这些连他自己也已经不信的话语,激励士气,然后才离开。
这段时间,自从太平道起事以来,随着各地太平道黄巾军起事被镇压的消息不断传来,为太平道花费了无数心血的张角,受不住连番的打击,突然又有恶疾降临到张角头上,然而,为了太平道举事的成功,手中再无良才的张角,最终只能决定自己来带兵对抗汉军了。
不过,张角无疑是一个好领袖,组织者,但却绝非军事奇才,而这件事情,也是在他被卢植击败后终于明白过来。可是,那时已经迟了,冀州太平道黄巾军,已经愈发衰弱了,终有一日,会被汉军扫灭。
为了挽回局势,张角最终决定采用张宝的提议,让张宝率兵守卫下曲阳县城,从而和广宗县城的汉军,互成犄角,只是如今看来,此事并未给汉军带来太多的麻烦。
虽然因为汉军分兵围困广宗县、下曲阳县二城,使得两城的防守压力减小,但是汉军与太平道黄巾军之间,所存在的巨大的战争后续潜力,始终是弥补不了的,汉军可以有大汉十三州的无限的后援,而太平道黄巾军,显然无法去破坏劫掠的话,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支援”的。
无论张角有没有军事天赋,但是他自己终究没有逃过病魔的侵袭,这位太平道的精神支柱,终于自己也没有百病不生,谎言欺骗了别人,可是最终,也没能欺骗得了他自己,带着一副病躯离开。
对太平道教众来说,张角就是他们心里的天,若知大贤良师去世,不用汉军打击,自己就会崩溃,所以张梁和张角亲卫秘不发丧,只是寻了城内隐秘之点下葬,万幸张角自己本来就极少在城内露面,而且有了他最后一次激励士气,因此倒是也没有人会去怀疑张角已经死了。
当然,张角出现所留下的东西很多,比如太平道黄巾军的士气,就因其出现有所提升,甚至不少黄巾蛾贼,再一次恢复成如同当初起事一样的气势。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张梁知道,这战如何,全看汉军表现。于他而言,当然希望汉军能够尽早攻城。这样太平道黄巾军,只需要守城即可,一方面可以用守城来弥补两军的实力,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粮食,太平道不同于汉军,汉军可以靠着天下十三州,不断输送着粮食军械兵员,而太平道只有孤城两座,显然是没有这个能力。
并且,广宗县城内,太平道黄巾军的粮草,已然因为几个汉军主将不不住围城,导致城中粮食急缺。
因此,自那以后,张梁习惯每天登城眺望,就是希望汉军有所异常,否则,这就只能是太平道率先应对了……
终于,当太平道的军需官告诉张梁,城中粮草已不足十日之用后,张梁这才感觉紧张,但依旧在城头眺望,寄希望于汉军攻城。
一天、两天、三天……汉军全无动静……
最后两日,张梁见汉军军营,依旧无兵马出兵攻城,只能苦笑,并且下令全军饱食最后一顿,然后全军出城攻击,与汉军决战。
既然汉军不攻城,那么只能由他们主动出城,不过,相比较守城,太平道黄巾军出城与汉军野战的话,显然实力还是有些不足的。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瞬间扫遍广宗城内各个角落,穿着各式衣服,刚刚饱食一顿的黄巾军各信徒兵卒,纷纷停下手边之事,面色表情也是陡然凝重,战鼓声的特殊性使得他们知道,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要开始了。
一辆敞篷马车缓缓行在街头,四周有轓遮蔽,看不详细,但车厢旁那一杆随风飘扬的大旗,以及张角亲卫军告诉太平道教徒,里面坐着的正是大贤良师本人。
“大贤良师!大贤良师!大贤良师……”
“天公将军!天公将军!天宫将军……”
太平道教徒们欢呼雀跃,纷纷被甲持兵跟上,人群越聚越多,转眼间就过数万众,尾随着张角马车鱼贯出西城门,井然有序。不只西面,南北城门亦开,排列出城的黄巾众宛若三条气势磅礴的黄色巨龙,目标一致的游向西门外的预定战场。
此番,广宗县城内的太平道黄巾军倾巢而出,总兵力过十二万,其中铁甲士四万,皮甲士三万,弩三万,大型弩五百具,更难的是冀州紧邻幽、并,本地亦盛产马匹,张角耗费数十年心力,组建起一支八千人的铁甲骑兵,连战折损,尚有五千。
回望洋洋洒洒十数里的大军,张梁心头升起骄傲,接着又感到一阵气馁。他打心里尊敬大兄张角,可其却非领兵之将,太平道初起时虽未经历过战阵考验,但实力绝对在现今之上。
可是就是这样,太平道竟然连败于卢植手下,要知道当时卢植当时只有四万兵马而已,虽然有不少汉军抽调的边军十分精锐的因素在,但也不能是太平道黄巾军弱于汉军的理由,换了他张梁统帅,也绝不会有如今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