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万般无奈之下,董卓左思右想,知道他现在也只有两条路子而已。一条,就是花费钱,去贿赂自己那个远亲,皇帝刘宏的生母董太后,靠这层关系获得官位;另一条,就是找自己的故主袁隗了,以袁家现在的势力,帮他获得官位也没有难度。
权衡利弊之下,董卓决定双管齐下,当然,主要还是找袁隗,而董太后那里,就是希望她在皇帝面前说点好话,让皇帝对自己前番作战失利的坏印象有所改观。
这一次丢官治罪,比董卓上一次为西域戊己校尉因事免职,对他打击更大,也更让他明白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的道理。心里面,他也在暗中发誓,日后他若是有机会再起,就绝对不会再给其他人有机会这么对待自己,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想要掌握,他就得有权利,只有权利才是立身之本。
以后等自己复起,就绝对不会让别人掌控自己,只有权利,才是最重要的,这一刻,跪拜的董卓,死死的攥紧自己的拳头。
袁隗未见董卓攥紧的拳头,他只看到董卓跪拜不起的样子,脸色无奈摇头说道:“仲颖如此亦无用矣,非仆不助尔,实乃前番冀州战事,陛下不喜仲颖也!”
这话,袁隗直接道出结果,就希望董卓知难而退,可是这显然无用,董卓知道倘若袁氏用力,他还是有机会的,一切就看袁隗帮忙不帮忙了。因此,董卓还是一言不发,跪拜不起。
“仲颖如此,全无青年锐气,颇显老态,岂可再为将耶?”
不想,袁隗其他话没有激怒董卓,唯独这句话,直接令得董卓脸色一脸,气势汹汹起来。
只见,董卓起身雄立身躯,口气激昂道:“廉颇暮年为之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卓今日尚过五十,何言身老?仆尚能再为大汉效力二十载,望袁公成全。”
说罢,董卓直视袁隗,虎目透露无边锐气,但面对袁隗,他却有种如同奴仆般的恭顺,这是他再用态度告诉袁隗,只要袁氏肯继续花费大代价帮助他董卓,他董卓绝对不会忘了袁氏,依旧如从前,帮助袁术巩固袁氏势力。
当然,董卓这副模样,也是隐藏了另一面,倘若他的权利被夺,被盟友背叛,或者继续被当做政治牺牲品给舍弃的话,任何胆敢阻止他的人,他都不会手下留情,在权利面前,没有情义。
望着面前这一脸锐气的董卓,袁隗心中若有所思,从没看走眼的他,看到过太多这样的人,他那种感激不尽的颜色,让袁隗明白一旦自己帮助董卓,董卓必然会尽心帮助袁氏。
也罢,袁氏麾下,如董卓这样的出色边将实在太少,今日救了董卓,日后若是急需,必有大用。
最终,袁隗点头道:“仲颖之事,仆已尽知,且待回府,静等消息。”
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过明白,袁隗说得简单,但意思很明显,他会帮助董卓,董卓顿时为之大喜。
“谢过袁公,日后旦有差遣,卓必效死之!”董卓又是大礼跪拜道,他并未考虑袁隗能不能救他,以袁氏如今的实力,救援自己虽然有难度,但是并不代表不可能,只是他们会浪费不少代价而已。
“不需如此!不需如此!仆累了,就不留仲颖了,来人,送董将军离开。”袁隗笑道,而后便送董卓离开,对于董卓,他还没有到那种必须看重的地步,自然不会多留他在府里。
董卓自然也识趣,告罪一声,便随袁府奴仆离开了,留下司徒袁隗一人,呆在大堂。
望着面前董卓离开的身影,袁隗不断思索,最终想到了一个官职,还比较适合董卓,那就是朝廷派去凉州调查左昌之事的人,若是董卓识相,和伏泉死磕,以他在凉州的根基,还真有可能把左昌之事,做成扳倒伏氏、宋氏外戚集团的引子。
只是,想法虽好,到了朝会之上,袁隗刚刚准备让自己安排的好的袁氏党羽,进言董卓为凉州之事的不二人选时,谁知道皇帝刘宏便突然开口道:“左昌逆贼,足当死以!”
一句话,便将左昌定性,打得袁隗一个措手不及,不知道刘宏为何突然转变态度,直到后来刘宏拿出一封凉州大多数兵将联名的告书,上面具言左昌诸多不法之事,这才明白,无论这奏疏是不是伏泉有意还是那些兵将无意上书的,任何人都想要用左昌的事情对付伏泉,明显不可能了。
顿时,袁隗知道事不可为,便就此打住,而董卓也就由此失去了再次踏上凉州崛起的道路,至于他的后路,却是在袁隗想了数日之后,在朝会上举荐,让他去并州为司马,随汉军一起,征讨黑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