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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阳郡,獂道县东南,落门聚内,伏泉率领一万精骑,行军一日夜,终是到了此地。
一路上,即使伏泉对于军队的行踪,掩饰极深,但还是意外的遇到一些来往的汉、羌之民,为了保证大军行踪不被泄露,伏泉也都不问其出身来历,无论他们出于何种目的,全部一并拘拿,然后随军队行进,只待战事结束后,便发予路费,让他们归乡。
落门聚,其名自华夏兴起以来,是中国历史最早的“聚”,而其名最晚也在先秦时期出现,在后世,这里也会将会演变为那个历史悠久的洛门镇。
彼时,落门聚虽然还未变成后世的天下名镇,但也能看出一些繁华景象,毕竟,汉阳郡前身天水郡,便是前汉丝绸之路开辟以来,汉家商贾所走的必经之路,而落门聚当时也成为了不少商贾的必经之处。
不过随着西域被阻断,以及凉州乱事发生,如今的落门聚,也只能看出昔日的繁华景象,却没有太多商贾前来,人流也是少的可怜,只等待未来的某一天,当汉家再次向西域伸出触手后,它再次复兴。
“落门聚、落门聚……”伏泉望着眼前小邑聚,嘴中呢喃,而后对身后跟随众人中的一名青年将领道:“令明,此地莫非为来征羌破隗嚣处乎?”
青年乃是庞德,他和伏泉的副将张猛亲善,因此,虽然职位不高,但也能跟随伏泉身后。当然,若是常人,伏泉一定会斥责对方不知礼数,但是庞德的话,面对这样的青年才俊,伏泉自然容忍之,况且他本就是獂道县人,此番来落门聚,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也有用处,就像现在。
“平西博闻强记,德甚服之!”庞德行礼道:“昔日,来征羌受世祖光武皇帝之命,兵伐隗嚣,建武十年时,攻拔落门,后隗嚣支党献出隗嚣之子隗纯投降,自此陇右大定!落门者,即此聚也。”
伏泉朗声笑道:“令明方为博闻强记耶?记得如此清晰!”
“德为獂道人,此处距吾家乡仅数十里,少时更时常游玩,安能不知?然平西为关东人,徐州离凉州数千里也,却知此事,德不及也!”
“哈哈哈!”伏泉大笑,庞德这小小的马屁,显然让他非常高兴,心情大好之下,突然又想到一事,而后望着落门聚外的那处隐约可见的河水道:“既到落,复望渭,每一发兵,头须为白,叛军至此,必败也!”
这话出口,一时间令得气氛一冷,少数知道接下来军事行动者,反应过来后,都是深深的望了一眼伏泉,而后纷纷赞曰“平西睿智,汉军必胜!”。
至于其他不懂之人,却是在懵逼之中,跟着呼喝起来,毕竟,称赞上官,在何时都是对的,除非你不想在伏泉手下混了。
只有少数之人,虽不知道具体行动,但联想到伏泉说到来歙破隗嚣的事情,还有他引用了一段光武帝的名句,却是心中激动,因为他们知道又将有大仗可打了。
来征羌,便是指本朝开国名将来歙来君叔,其被封征羌侯,故而称其为来征羌。至于隗嚣,却是本朝开国时,陇右的大军阀,其割据陇右,自称西州大将军,实力非同一般。
现在,伏泉提到来歙在落门聚大破,又比拟叛军在此必败,显然说明了一些将要发生的事情。而且,伏泉话里,还改编了下光武帝的那句名句,实在不能不让人兴奋。
提到来歙破隗嚣,就不得不提光武帝的那一个典故“得陇望蜀”,当年光武帝灭了隗嚣后,就对大将岑彭写信道:“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每一发兵,头鬓为白。”
岑彭便是后来的舞阴侯,字君然,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刘秀写这信,自然是希望他去平定当时还在蜀地割据的公孙述。
这话的意思是,人总是苦于不知足,刘秀得到了陇地,还想要得到蜀地,而每次出兵,头发都会因为想战略而白。现在伏泉说出,也是在比拟,他为了这场战事,也不是伤了多少白头发了,明白此意者,都知道伏泉此番出兵,绝对用心不少,而以伏泉以往的战绩,此战,赢面很大,自然让他们十分欣喜,毕竟,大胜仗就意味着军功和爵位,仕途更上一层楼不是?
在落门聚西面外,有一条渭水支流途径此聚,伏泉在欣赏完落门聚这个最早的聚的风景后,便率大军直奔那条渭水支流的上游处了,这里也是此次行军路上一直想着地方。
此刻,这条支流上游处,早已被汉军兵卒封锁,靠近之人皆被汉军缉拿,可谓是戒备森严。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这条支流上游的地方,早被汉军兵卒和他们征调来的民夫,用装满沙土的沙包,将上游给阻断了。
如同筑堤蓄水,汉军已然用人为制造的堤坝,在这里蓄满了不少的水,只等来客品尝这西北凉水的滋味了。
“维栋,此番若胜,汝功不可没。”望着面前堆的足有三人高的沙包,伏泉大笑着对王峭赞道,这就是他提前让王峭带着自己密令,来到獂道县的原因,就是让他来这里搞基础水利建设的,当然这水利工程只是为了好好阴一把叛军而已。
“分内之事,一切多劳平西妙算尔!”王峭谦虚回道,不过,他脸上的兴奋劲,却是掩盖不了的。
毕竟,自从王峭献女,加入伏泉麾下以来,虽然也有不少功劳,但在伏泉军中,在文武方面比他厉害的谋士武将太多了,搞得他一直只能捞一些小功劳而已。现在,伏泉给了他这么一个不费事,却有大功的差事,能不让他兴奋吗?
“数日之内,水位可会再涨?”伏泉笑问道,对于王峭的兴奋,他自然知道为何,不过并未打破,而是转移话题,毕竟王峭这样,不也是他故意如此照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