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青年斥候的回答令得韩遂疑虑更深,随即问道:“二人入北地,有何异动?”
“自皇甫坚寿、关羽二人入北地,其下令征募兵卒,又令北地豪族,备其家兵,聚兵待战,郡内每日皆有汉骑巡视,端得是戒备森严。小人回程之时,便为汉骑追捕,幸而杀散数人得脱。”说完,那青年斥候故意将身子移动了下,将他战袍上胸前和腹下的累累血迹,露给韩遂看,希望韩遂记住自己。
“善!速归列也!”韩遂赞许道,随后挥退青年,他并没有去问询这青年是否受伤,毕竟战场之上,受伤难免,而且以这青年现在还能给他耍心眼难看,明显他的伤势不大。
“诺!”
听到韩遂命令,青年脸色一暗,便欲行礼离去,剧情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现在不该是他就此得到韩遂赏识,从此飞黄腾达吗?
刚走几步,突然那青年听到韩遂道:“慢着,汝姓甚名谁?”
这话令得青年顿时雀跃,连忙转身行礼道:“回禀将军,小人成公英也!”
“善!归列!”韩遂听到名字,一愣之后,随后面色回转,继续下令道。
“诺!”
看着成公英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的神情,韩遂面露笑容,这些人想上位的心思是好的,但是自己就算想扶持,也得好好打磨才是,不然如何挺高自己的威信呢?
“将军,此子倒是不错,可加栽培!”麹胜一直观察成公英,对于成公英的动作,他自然也清楚,而且成公英也是金城人,麹胜自然知道其才名,所以自然为他说好话。
“不错,此子便归汝麾下!”
“诺!”
内心之中,韩遂也很明白麹胜之意,他在金城郡自然也听过成公英之名,对方既然是自己同乡,又如此示好,不加以磨炼,引为心腹,那还干什么?
至于成公英的耍心眼举动,韩遂也不在乎,而且韩遂自然也知道他的想法,无非是想在自己面前显露他的功绩,从而引起韩遂的注意而已。当然,韩遂对此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这也说明对方是忠于自己的,现在的他可是想要极力培养自己的心腹,参加叛军这些时日后,他越发对于一盘散沙,只想劫掠却无大志的叛军失望,有朝一日,他必定要整合叛军,而想要完成这一切,都建立在他有自己的实力。
然而,成公英的话,也是令韩遂心中疑窦渐生,观皇甫坚寿和关羽此举,完全就像是知道北地郡有战事,从而征募兵卒守城的,莫非是他们的行动已经被泄露给汉军了吗?
不对,应该没有泄露,如果汉军知道他们进攻的地方是北地郡的话,就应该大力增援,而不该只是带五百兵卒而已,这点人马,面对叛军主力,就算汉军再精锐,也都不够叛军塞牙缝的。
除非,汉军早就知道叛军只会来一支偏师,所以根本无所畏惧,这个想法出现之后,就快速扎根在韩遂心中。当然,他也有理由这样猜想,毕竟伏泉麾下的主力如今多数都聚集在汉阳郡,而这次叛军的主攻方向,也是汉阳郡无疑,两相对比,如果伏泉已经猜出叛军行动的话,那么这场貌似实力悬殊的战斗,可就悬了。
韩遂相信现下没人会泄露叛军情报给汉朝,但也并不怀疑叛军的军事行动能被汉军猜出,毕竟汉朝能人辈出,猜出叛军进攻意图并不难,就是他自己,平日对阵,也能猜到不少汉军兵将的作战意图。
正在韩遂深思之间,远处又传来一阵“踢踏、踢踏”的马蹄声,打断了韩遂的思考,循声望去,却见一队羌骑而来,韩遂顿时面色一变,这不是他的军队,乃是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的麾下,莫非大军在汉阳郡出了什么变故了吗?
随着那队羌骑有些桀骜的行礼,并说明来意,是前来送边章给韩遂的信时,韩遂立即放下心来,至于羌骑对他的无礼,他却是视而不见,如今形势不利于他,一切只能等待。
接过书信,韩遂立即拆开,边章在信里言道叛军因为平襄城内伏泉囤积大军,叛军不想肉搏,随即改变战略,打算复制曾经对付左昌的绕道奇袭冀县的战略,希望韩遂准备好和叛军主力会合。
因为信中谈的都是叛军机密,所以边章特地安排了一队羌骑护送,足可见边章在信里,将这场战事的经过写得如何精细。
只是,韩遂看了信,脸色却并未和边章那样乐观,直觉告诉他,伏泉在平襄县城内,做的完全不是一个沙场宿将该会做的事情。
毕竟,任谁也不会明知叛军有过绕道偷袭的事情,还把军队收缩在城内固守的,甚至于连那一万骑兵,都放到城里当步兵用,难道伏泉打算把这些精锐骑兵当步兵用吗?
正常的守军将领,起码会让骑兵在城外,帮助守城军队,伺机守城,若是寻得机会,奇袭攻城军队的首脑之地,那还说不得有一场大胜了。
因此,综上种种,韩遂心中慌乱,他预感汉阳郡必有大事发生,而且这北地郡也显然不安全。当下,韩遂便喊道:“全军听令,进兵汉阳!”
周围将领,听得此言,略显错愕,然而在看到韩遂神情后,便知他看出什么,只能听命行事,未几,便见数千叛军转道往汉阳郡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