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松口气并没有松太久,他们刚刚后撤不足百米,岳家军又动了起来,不过好在的是速度并不快,骑兵们只是轻轻额拉了拉手中的缰绳,战马迈着小碎步跟着金军后面一起移动,金军们虽然对岳家军再次的动作惊慌了短短一瞬机,不过有了上次的经历,和岳家军明显不是很快的速度,他们心中的恐惧感却是被上一次要好很多,起码后撤的动作没有立刻断掉,而是保持着这种一边防御一边撤退的龟速撤退着。
于是奇异的一幕产生了,金军和岳家军这对有着血海深仇的暴力组织,及其罕见的或者说从来没有过的保持着相同的速度一前一后的往北边行去,如果是不知道的人看到,根本就想不出来两方是有多想弄死对方,
时间飞速的流逝着,就像阿木愧额头上的汗水一般,一刻也不停歇的在往外渗着,太诡异了实在是太诡异了,他虽然没有过指挥军队跟岳飞这种绝世之将对垒的经验,但他也曾大大小小参与过各种不同类型不同规模的战斗,从来没有一次像如今这般让人只能用诡异来形容,如果非要让阿木愧找出一个形容的词汇来形容这种感觉,阿木愧觉得只有用像在草原里被一只吃饱了的孤狼盯上了的感觉,你永远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饿,什么时候会扑上来享受你的血肉大餐,你必须无时无刻的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这种感觉实在是又累又糟糕,实在让人心烦之极。
被这种感觉刺激着的阿木愧,尽量想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些,可那种萦绕的恐惧感却怎么也消失不掉,本能促使着他看向了完颜兀术的行榻所在,在那里他的叔父完颜兀术还在昏睡,阿木愧发誓他没有任何一刻如此的期待完颜兀术醒来将军队的指挥权接管过去,也将这种让人抓狂的感觉接管过去,可他知道这都是徒劳的,即便是完颜兀术现在醒来又能怎么样呢,一个身体虚弱不堪的统帅就能带给他们希望了吗,答案是不会的,只要岳家军不做出下一步暴露意图的举动,他们就必须一直承受着这种压力,直到崩溃或者被动的和岳家军交战,然而两种结果都不是阿木愧想要得到的。
温柔的晨光从稀薄的云层下面显现出来,开始恒古不变的向大地宣泄着自己的炙热,一夜的疲惫,再加上一整个上午的紧张氛围,很多金兵的身体已经感到不适,这点从他们有些发白的嘴唇就可以看得出来,黄豆大小的汗滴从他们的脸颊上滑落,沉重的盔甲套在身上带给他们可靠防护的同时也在消耗着他们所剩不多的体力,已经开始有身体比较弱一些的士兵伸手解开自己的盔甲,想要借此减少一些疲累的感觉,可手伸到脖颈间又放了下来,他们想起了身后的那只猛兽还在盯着他们,这个时候的盔甲是万万解开不得的,之所以他们走了这么久还没有选择休息,就是因为身后的岳家军也没有休息,压力促使着他们前行,促使着他们躲避这头窥视着自己血肉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