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你要相信御厨们的手艺,这些年,朕吃人无数,除了镇抚司,全要仰仗这些厨子们的功劳!所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你只要记得人肉可以吃,就可以了。”
李定国脸上露出惊诧神色,倒不是被皇上吃人的举动震撼,而是听到这说钱谦益竟敢在江南叛乱,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据平南王所知,皇上对钱谦益可谓仁至义尽,崇祯二十年,江南东林党叛乱,钱谦益参与其中,后来锦衣卫将东林党赶尽杀绝,却留下了钱谦益,只是把他变成了准太监,这厮能够活命,可算是皇恩浩荡。
而且秦淮八艳中皇上最爱慕的那个柳如是,据说也是因钱谦益而死,新仇旧恨,崇祯皇帝还能饶钱谦益不死,可见朱由检的气魄就比大海还要辽阔。
“柳如是因他而死,朕饶他不死,还给他指了条明路,让他进宫做太监,没想到这厮不但不领情,这次竟敢串通建奴谋反,朕不杀他,天理难容!你这次到杭州,务必要把他抓回来!”
崇祯二十七年初夏,未及修整,平南王李定国便率领大明水师由山·东烟台港口出发,三万水军进逼杭州湾,与此同时,兵部尚书张煌言率两万明军由京师出发,水陆并进,朝杭州方向进攻。
杭州城头,残酷血腥的巷战到了最后时刻。
“张大人,咱们的援兵什么时候才到?弟兄们快要撑不住了!”
“不会有援兵了,撑不住也要撑!今日之事,唯死而已!”
瓮城角楼之上,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张剑和他麾下残存的锦衣卫番子,注视着城墙下蜂拥上前的建奴战甲,各人脸上无不露出惊骇之色。挡在锦衣卫前面的五百多名卫所兵已经伤亡殆尽,只留下最后一百多个全身血污的火铳手站在原地,他们手上的火铳早已全部打完,各人捡起死亡同袍的兵刃,或是长枪,或是顺刀,其中一些人已经负伤,血水顺着鸳鸯袄袖管流淌下来,浓郁的血腥,混杂着城头弥漫的尸臭味,在崇祯二十七年血腥残酷的夏季,让人感觉来自地狱的绝望。
张剑拔下左臂上插着的一根箭矢,狠狠啐了唾沫,抬头望向远方,建奴队伍凌乱无序,就连铠甲兵刃也是各式各样,更像是一群乌合之众。和他们相比,刚刚从不见天日的矿井中逃出来的倭国劳工们倒显得军容严整,这群身材矮小营养不良的倭国武士,手中握着木棒铁棍等劣质武器,怀着对大明帝国刻骨铭心的仇恨,如炮灰般向城墙逼近。
此次潜伏杭州,本已做好了万全之策,没想到突然遭受钱谦益出卖,驻守杭州的锦衣卫势力几乎被东林党叛逆一网打尽。
张剑对钱谦益了解不多,不过他曾听皇上说过,这是个连投湖都嫌水太凉的奇葩,所以并没有提防钱谦益,没想到这个奇葩竟然会暗算自己。
昨夜,在钱谦益等人的协助下,杭州城外铜矿劳工月三千多人被全部武装起来,一起叛乱的还有关押在西湖牢底的正黄旗一千多战甲。
此时驻守杭州的卫所明军不过区区五百,连上紧急从浙·江各地调拨来的锦衣卫,总兵力不过千人,千户张剑正在浙·江调查郑氏余孽行踪,只好匆忙赶到杭州,就在一头雾水中,他和残存的锦衣卫明军遭受叛逆疯狂攻击,最后被围在了杭州城西角楼之上。
直到最后时刻,张剑才知道,皇上早已知晓东林党余孽谋反之事,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等待一个时机,现在时机终于来了,皇上准备将这群叛逆一网打尽。
当然,作为代价,镇守杭州的明军需要和这群叛逆一起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