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一点都不信这种邪,他有点不屑的道:“我们又不在这里住下来传宗接代,有什么好拜的,你就是胆子太小了,要是怕的话,待会虎爷背你过去就是了。”
侯子云看到陆小寒跪在地上,雷虎又站着对他指指点点,不知什么情况,便跑过来问个究竟。
雷虎一看侯子云来了,又想显摆起自己的胆识,道:“侯兄,我说就过条河而已,你看小寒被吓得又跪又拜的,胆子真的太小了。”
侯子云也有些不解,这怒谷河看上去并没有如陆小寒所说的那般艰险,众人齐心协力搭建的简易木桥也算结实,就是一次简单的过河,何须这般做作。
陆小寒对着远处大山虔诚礼拜一番后,道:“入山为客,就算我们族人在此居住上百年,也只是大山的客人而已,不管人们在山里生活千年万年,总有离去的时候,而大山永远不会消失,它在这里默默的守护一方生灵,所以对大山要心存敬畏,我们在大山面前,只是一只蝼蚁而已。”
陆小寒这一番说得倒是有几分真理。在大自然面前,人就显得微乎其微了。纵使横扫千军的勇将,亦或功盖千秋的伟人,生来不过近百年时光,而大山耸立在那里永远不会消失。它轻轻一个抖动,可能就会让万千房屋成为废墟。它悄悄一个喷嚏,可能就是雷雨交加,河水逆流。只要它一发作,任何生灵瞬间都会灰飞烟灭。
侯子云从陆小寒的话里感触到了大山的威严,不敢跟雷虎一样不引以为然。他命雷虎打头阵带队过河后,赶紧在对岸山上开路,并应允他顺利到达易州后准许小饮几杯。
雷虎一听到了易州就有酒喝,瞬间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带着军队快速下到峡谷河边。
怒谷河对岸尽是陡峭的山峰,河面倒不宽,只二十米有余,河水浑浊不清,探不知深浅,就算过了河要再翻过对面那座山,也得累得够呛。
雷虎领着前军,连蹦带跳的跑过便桥,到对岸开辟出一条道路就往山上浩浩荡荡而去。
侯子云远远的看着他那肥壮身板跑起来,像一团肉球左右摇晃,滚进对岸山林就不见踪影了,不禁觉得他有时看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可爱。
过了河的军士在山上蜿蜒前行,一切正常,侯子云心里感觉轻松许多。但山地峡谷最怕突降暴雨,一旦暴雨倾至,大水排不出去,全部汇入河里,立刻就会引发山洪。凫丽山之东又因草木不生,水土极易流失,山洪一来又会发生泥石流。眼看天空无雨,也不能再做耽搁,于是赶紧下令大军迅速渡河。
军士陆陆续续过去,侯子云暂未过河,站在桥头指挥他们井井有序渡桥。他回首看到汪监军的后军也到了河边,仔细一观察,汪监军身边却跟着一个面容白嫩的士兵,虽身着军装,脸上涂了些许泥灰也抵挡不住骨子里那股妖媚之气。行走之间蹑手蹑脚,如果不是较弱的女儿身怎会走得如此轻盈。不用多想,肯定是前夜行苟且之事的那位女子。他暂时不想揭穿此事,等到了易州,让她作为证人,将汪监军违纪之事一起上报朝廷。
突然,一阵轰隆声从峡谷上游传来,紧接着翻腾的洪水奔涌而至,一股带着黄土焦味的气息直扑向正在渡河的军士。
众人摸不着头脑,这天上原本并无半点雨滴,洪水从何而来,难不成真是狐妖余孽作法来害他们。军士顿时又乱成一团,争先恐后的往便桥上面挤。
汪监军刚刚过桥不到一半,见此危急情形,立刻拔出佩剑,对着挡在面前的士兵就是一阵刺杀,鲜血顿时溅红了他一大片衣裳。侯子云见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高声喝制道:“监军快住手,你怎么可以如此草菅人命!”
汪监军恨了他一眼,咬着牙,话也不说,拿着佩剑继续斩杀挡在身前的人,也不去管身边的那位娇艳美人了,踏着脚下军士尸体狂奔对岸逃命而去。
这些军士前晚经历了狐妖一事,被吓破了胆,现在又遇到这种诡异事件,心里几乎接近崩溃。身旁慌乱的军士一看到汪监军拔剑刺杀,混乱中你推我挤,已经将整座木桥塞得人满为患,完全没有了秩序。
那位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戎装美人,站在桥中间被身旁军士冲撞得东倒西歪,完全站立不住。她为了站稳脚步,随手抓住一个军士的衣服,一拉扯,那军士以为是要把他拽下桥,手里佩刀往她左手一砍,“咔嚓”一声,那支洁白娇嫩的细手立刻掉在地上,滚了两圈,鲜血淋漓。
她一声惨叫,脸色苍白,完全忍受不了这剧烈的疼痛,不知又被哪把冰冷的兵刃割破喉咙,被一脚踢到河里,染红了一晕河水。只可惜了那幅迷人容颜,如今却只能成为江中恶鱼的口中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