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山水秀成心就是要难为我江浙读书人,其心可诛。”
“是啊,这个小姑娘长的这么漂亮,心怎么这么毒呢……”
无巧不巧,那骂孙沉尤的话恰巧被李衙内听到,他阴着脸,恶狠狠的朝着人群怒吼道:“吵什么吵,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山水秀会缺那点钱嘛。”
孙连城见场面有些失控,心中多少对孙沉尤有些埋怨,商人要懂得知进退,刚刚如若能在江上凌给出下联的时候顺势收场,那才是一个好的商人该做的,现在可好,惹得这些士子们生了气,却该如何是好。
孙沉尤却是凛然不惧,迎着漫漫人群道:“哼,不好就是不好,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周遭吵得热热闹闹,当事人江上凌却显得平静的很多,他为人狂浪,不喜功名最喜诗词,虽然楹联不是他最最擅长,但却也是相对而已,比起旁人可是强的多了。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即使鸡蛋这本小说写的如此之好,也没见有几个人投推荐票和打赏,即便是诗仙李白的诗词,也会有人觉得华丽有余,韵味不足。
江上凌见少年成名,从小和人斗诗为乐,多了这些,本也没有多不爽,他手捧着酒杯,醉眼惺忪的瞧着孙沉尤道:“孙姑娘,在下有一问,还请赐教。”
孙沉尤道:“江公子但说无妨,沉尤若是知晓,定然会据实相告。”
“江某曾闻,此对乃是苏铭苏大人千金苏小姐所出,不知是也不是?”
孙沉尤点点头道:“这没什么好隐瞒的,确实如此。”
听得这里,江上凌因醉酒而微红的面颊忽地闪过一道喜色,充满希冀的问道:“江某还闻听,对出下联,可以见苏大小姐一面,是也不是?”
其实苏蓝从来没有这么说过答出下联便可见面之类的话,是孙沉尤觉得好玩才这么说的,她悄悄瞥了一眼明月厅,心想马上一月之期就要结束了,肯定不会有人答出来的,再说即使真有人答出来了,我孙沉尤还做不得你小蓝这个主了?!
想到这里,她傲娇的一笑,点头道:“确实如此,不仅如此,还可和她长谈呢!”
竟然是真的,而且不仅仅是见面,还可以长谈!
围观之中的士子登时一阵嘈杂,苏家大小姐一直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绝世佳人,此时在孙沉尤口里得到印证,一时群情激奋,一个个跃跃欲试。
江上凌听到这里,胸口急促的几个起伏,显然是极其的激动,他把杯中温酒一饮而尽,坚定的道:“那今日便不能轻了,江某对不出下联,今日宴席不散!”
“呜——”
场中登时一惊,早闻江上凌对苏家大小姐心驰神往,今日见得果然如此!他这一声掷地有声,即使远在外围的人也听得清楚,围观的歌姬非但没有醋意大发,反而一个个感动的满眼泪水:若得郎君如此,夫复何求!
李衙内却是大为不爽,孙沉尤是他内定的娘子,你江少柳名气大不假,文才高也是不假,别说你现在还没有功名在身,就是哪天当了状元,成了官老爷,也不能这么冲我内人说话,他不悦的道:“少柳兄,话不能这么说,此对一月之期限我杭州士子人人皆知,今日可是最后一天,随意拖延的话,可让外人看了我杭州士子的笑话。”
江上凌呵呵一笑,将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摔道:“笑便笑吧,我江上凌一生,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看法。”
李衙内登时一愣,江上凌此话说的着实不假,才高八斗却不考取功名,在宋朝绝对是极为的另类,喜欢他词儿的人都赞他一声江少柳,但说他雕虫小技,不谋正道的也大有人在,即便百年前的柳永都毁誉参半,被认为“属辞浮糜”,更何况他江上凌。
孙连城内心却是咯噔一下,在座的所有人中,恐怕只有他最清楚江父在朝中的实力。孙家虽财力雄厚,但在官老爷面前却连个屁也不是,顷刻间就能让他倾家荡产。他观江上凌乖张的性子,说绝不轻了可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他强忍心中不悦,抚着胡子道:“江公子,若是你今日对不出来呢?”
江上凌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道:“若是今日不出来,便在过往一月内的答复里评个最佳,才好叫在下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