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孙逢吉闻言笑道:“刘大人这些话可不能当着他的面儿讲,小心他翘尾巴!”
“孙大人多虑了,据老夫观察,李壹不是那得意忘形之徒。”谢迁插话道:“不过!通过此事,令老夫倒对那杨廷和高看一眼,此人通晓大义,能以国事为重。”言罢,扭头望向刘健道:“刘大人!看来咱们该退了,内阁有杨廷和杨大人,应该放心了。”
刘健闻言怔了一怔,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随手端起几上茶杯,轻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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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南书房,正德斜倚在矮榻上,双目微闭假寐。
一阵走动的衣服窸窣声传入耳际。
正德双眉轻皱,睁目循声望去,只见太监高凤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启奏皇上!李阁老在门外求见。”高凤弯腰拱手道。
“宣!”正德闻言坐正身形,道:“快谢阁老入内叙话。”
高凤一扬拂尘,朗声向外道:“皇上有旨,请李阁老入内叙话!”
一阵脚步声自门外响起,李东阳抬脚轻声入内,几步行至驾前,屈膝叩首道:“臣,李东阳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阁老快快平身!”正德欠身,右手虛扶。转首吩咐高凤道:“快与阁老赐座。”
高凤搬来锦墩,李东阳冲正德拱手称谢。稍稍将半个屁股耽坐在锦墩上。
“阁老近来身子还康健吧?”正德笑问。
“有劳陛下垂询,老臣这身子骨还成,只是这精神头越来越不济了。”
“阁老可要保重啊,朕和大明都指着阁老呢!”
“老臣谢陛下垂怜!”李东阳拱手道:“陛下!老臣星夜入宫,原是为了两桩事:其一、老臣年事己高,处理内阁事务颇觉吃力,故此,老臣恳请致仕……”
“不可!”正德闻言急道:“阁老万不可请辞,难道朕是那无道桀纣之君吗……?”
“陛下误会臣的意思了。”李东阳拱手道:“陛下!臣真是力不从心了,非为其它。臣观杨廷和杨大人,中正平和,心系社稷和黎民,完全可以担起重任。若非如此老臣还不放心……”
“噢!”正德点点头道:“即便如此,朕还是舍不得爱卿…………”
“谢陛下垂爱!”李东阳拱手奏道:“其二、老臣还有一桩事不能释怀,今日内阁接到二百多份弹劾李壹李大人的奏折,多为在京文官们所奏。”顿了顿,李东阳起身,伏地叩首道:“陛下!李壹是能臣干吏,是大明未来的柱石,万望陛下切勿听信谗言,为大明的将来储才啊!”
“还有这等事?”正德脸上凝重下来,问:“他们都参李壹些什么罪名啊?”
“国贼!”李东阳伏地奏道:“他们众口一词,称李壹查账,侮辱读书人。以致斯文扫地,与士绅争利,实属罪大恶极、动摇国之根本之国贼!”
“放屁!”正德闻言大怒,道:“纯属胡说八道,腐儒误国腐儒误国!既不能为国戍边又不能为国聚财,挖坑、说坏话个个是高手!朕真恨不得……”
“陛下慎言!”李东阳奏道:“毕竟文官们还掌握着天下舆论,对付他们还需徐徐图之。”顿了顿,继续道:“这次恐怕要让李壹受些委屈了!”
“不行!”正德闻言愤怒地叫道:“贬了李壹!谁给国库填银子?谁给边军筹粮?你叫朕如何面对将士们?如何面对朕的妹妹——永淳?”
哪料李东阳微微一笑,奏道:“无妨!陛下可明降暗升,赋李壹以重权,他该干什么还干么。时间久了,百姓们的心中自然知道:谁一心为国?何谓国贼?”
正德闻言一怔,旋即失笑:“阁老!你可真是人老成精,贼啊!”
李东阳闻言一愣,面上一红。却当即叩首道:“谢陛下赞赏!”
正德:“…………………………”
未几,南书房传来君臣二人开心地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