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而后毫不留情地道:“二婶,其实说起来,贾余会有今日,您也有着些许责任。倘若您不是对他太过宠溺纵然,而是多加约束,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贾碧珠顿时一愣,眼中顿时流出了泪水。
“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愿将所有的错都承担下来,只求小余能够活命!”贾碧珠哭道。
林渊眉头微皱,平静地道:“二婶,别忘了,你也是林家之人。贾余在对我林家产业意有所图之时,他便将我林家视作仇人,而非亲人。二婶不妨想一想,倘若今日之事反过来,林家家业尽皆落入贾家手中,二叔勾结倭寇之事成真,而我又冤枉杀人,贾家是否会出手相救?”
贾碧珠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对于贾家,无人比她更了解。
倘若林家果真遇到林家所说那般境况,贾家未必会出手相救。
否则,贾余也不会暗中变卖林家六成产业,还故意冤枉林厚勾结东瀛浪人了。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这世间所有之事,有果必有因。贾余罪不容诛,此乃刺史所判,我也无可奈何。”林渊神色如常地道。
贾碧珠失魂落魄,喃喃自语地低声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林渊摇了摇头。
贾碧珠苦涩地看了一眼林渊,而后在众人注视之下,缓缓离开了回春堂。
“少东家,如此对待夫人是否不妥?贾少东家当真无救了?”崔岐看着贾碧珠离去的身影,犹豫过后向林渊问道。
林渊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任何人都要为自己所做之事,承担相应责任,杀人偿命,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崔岐张了张嘴,默默地叹了口气。
次日正午,扬州法场。
内山幸一与贾余两人被押至法场。
行刑台上,两名壮汉手持鬼头泼风刀,正身而立,身上散发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曾英坐于刑场之上,梁奇正则身穿盔甲,从旁守卫。
刑场周围站着扬州守军,将围观百姓阻隔在外。
曾英坐在高台之上,静等时辰到来。
两名士兵将内山幸一与贾余带着刑台之上,内山幸一似乎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反倒显得平静。
但贾余却整个人瘫在了刑台之上,被刽子手所持的鬼头刀吓的屎尿齐流。
曾英环顾四周,却并未见到林渊。
“林渊为何没有前来?”曾英问道。
“回使君,林渊在回春堂忙着医治百姓,无暇前来。”梁奇正道。
曾英点了点头。
梁奇正看了看日头,随即对曾英道:“使君,时辰已到可以行刑了。”
曾英拿起刑牌,起手便扔了出去。
“时辰已到,行刑!”
两名刽子手喝了一口烈酒,而后喷在鬼头刀上,将贾余与内山幸一按倒在刑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