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绩听得也很奇怪,这声音不知为什么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滚,再纠缠涟衣姑娘,我会将你的十根手指掰断。”金柳狠狠刮了柴令武一眼,这才将他的手指放开。
柴令武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犹有不甘的看了一眼涟衣,唤道:“涟衣……”
“柴公子你走吧,涟衣不过是个贱婢,你对涟衣的好,涟衣放在心里……你出身高贵、前途无量,涟衣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拿得起放得下才是个男人,莫要再来寻我了。”涟衣看着柴令武,难得的冲他微微一笑。
柴令武身躯一震,哽咽了许久,这才下定了决心,转身踉踉跄跄的离去了。
待柴令武走远,金柳这才轻声道:“姑娘,快该您上场了,先回去吧。”
“嗯。”
陆绩听着那个女声越听越皱眉,真的很熟悉呀,好像就是在哪里听到过,待陆绩实在难耐心中好奇走进竹林时,涟衣和那个姑娘早已不知道转向哪边去了。
…………
陆绩回到包房的时候,土窖春已经被王元和秦怀玉干掉一坛了。
王元见陆绩回来,这才笑呵呵地冲他道:“陆兄弟呀,你这茅房也蹲的太久了吧。若是再不回来,我和怀玉可真要去茅房捞你去了!”
陆绩笑道:“转迷了,转迷了……”
就在这时,堂中木桥上几个舞着的胡姬慢慢退了下去。紧接着一段清脆悦耳的琴声渐渐响了起来,但堂中的人仍是喝酒的喝酒、吵闹的吵闹,那琴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自舞台上悠扬地响了起来。
闹哄哄的喧嚣还在继续,那琴音袅袅,最初并不是很引人注意,仿佛细微的风夹杂在众人的话语之间,也并不显得孤高或是格格不入,只是伴随着响了起来。大概没有多少人能注意到它,但陆绩却是个对细节异常敏感的人,这琴音一转,陆绩就已微微有些愣神了。
丝竹之声渐起,四面八方应和的乐器也都响了起来。
众人都晃过了神来。
只见原本遮住通道的那张屏风被人挪了开,一袭白衣的女子正坐在那屏风之后,轻轻抚着身前的古琴,长发在脑后挽成了一束,倾泻下来,白色的裙摆在那台上如莲荷般舒展开来,琴音叮咚,柔和而舒畅的感觉,就混杂在众人的喧闹之声里。
越来越多的人朝那里望了过去,喧闹的声音也渐渐变成了窃窃私语,就像是被那柔和缓慢的琴音给抚平了一样,不知不觉间,琴音似乎也越来越清晰了,整个大厅里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那女子看起来如同被水墨画在屏风上的一般,纤指轻柔拨弹间,自有一股清雅引人的气质在其中,她生着一张鹅蛋脸,长长的睫毛将整个眼睛都勾勒的非常有神,微微低头间流露出的目光和粉红色的嘴唇,让人看得想入非非。但她却没有太过在意大厅里的听众,反而像是在无人的山岭或是湖泊间悠然弹奏着。
众人都看呆了……
“这是谁呀?”
“……涟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