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于李世民而言,他本身就是篡了他爹的位子起家的,所以他对这种事更是深以为然。历史有时候很有趣,一个开国君主的所作所为,往往能给自己的子子孙孙带来很大的影响。李世民以子篡父,纵观唐朝历史,你就会发现有很多遭老爹反的藩王;朱棣以叔篡侄,大明二百多年国祚里,以叔篡侄的故事也屡见不鲜。
以李世民的雄才伟略,自然不会看不出他宠信李泰的结果,可能在太子登基之前抑制他的势力,这就是李世民想要的,起码陆绩是这么认为。
“这党争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呢?”陆绩疑惑道。
程咬金笑道:“一个二十岁的小子,一个十八岁的小子,都还乳臭未干呢,能掀起什么风浪?若真闹大了,陛下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得住吗?朝臣当中,但凡有点儿脑子的,都不会去掺和这两个小娃娃之间的争斗,只有你爹这种自命不凡、不满现状的傻书呆才会掺和进去。”
陆绩顿时了然于心,看来自己这便宜老爹,倒还有些郁郁不得志呢。
不过也是,但看他的所作所为,却是也不像什么聪明人。就因为人家是武人,便与瓦岗众将一刀切断,转而抱长孙无忌、房乔的大腿,这还没抱紧呢……就又跑去给李承乾献媚,现在可好,弄得里外不是人,犯了事连个替他说话的人都没有,难怪到最后只混了个五品官。
“掺和进去的多为一些勋爵权贵,像是你之前劈的长孙敛,还有汉王李元昌,这些都是太子亲信,不过这些人翻不起什么风浪……他们的主要力量还是一些门阀士族,像是越王,他和关陇门阀走的近些,太子借着李元昌在鲁地的人脉,和山东士族更为密切,他们才是党争的中坚力量。”
陆绩听得脑仁疼,又是门阀啊……
程咬金哈哈一笑道:“今日暂且与你说这么多吧,你比你爹聪明,应当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来,今日既然是在我程府,就无需那么多顾虑,满饮此杯!”
“啊?又满饮?”陆绩苦着脸,被赐了鸩酒般壮烈地喝了一口。
就在陆绩颓然悲叹之时,坐在他对面的程处嗣突然漫不经心地冲着他眨了眨眼,陆绩愕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来来来,再饮一杯!”程咬金兴致勃勃地又端起了漆耳杯。
“爹!”程处嗣突然出声打断了程咬金,看了看陆绩道:“爹,俺师父明天还要授课呢,您还是别灌他了,若是真的长醉不醒,明天怎么给我们讲课呀!”
陆绩感动到想哭,多贴心的学生啊,谁管这孩子叫程小太岁来着!?
在程咬金茫然的脸色下,陆绩赶忙点头应和道:“对对对,小子刚入弘文馆,万万不敢轻怠,倘若让那魏老……咳……魏老大人抓了现行,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多谢程伯伯款待,小子日后有空定当前来拜访!”话罢,陆绩便赶忙起身行礼退出了正厅,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爹,俺去送送师父!”程处嗣紧随其后。
“啊?啊!走啦?”程咬金茫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