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任吏部尚书张问达,天启元年(1621年)冬为吏部尚书,梃击、红丸、移宫三大案皆经其手。天启三年(1623年)初加少保致仕。这崔文升的官员调任令是天启二年签发的,正好在其任期内。张问达其人风评也不错。”
朱由校听了以后,皱着眉头转了两圈。这两位风评不错的官员,一个写举荐信,一个签发文书,把漕运总督这个肥缺职位给了一个太监,而且这个太监不仅是郑贵妃的心腹,还是红丸案中受处分的人之一。这事怎么想怎么奇怪。
傅山又把手里的资料翻了翻说道:“皇上,这个圣旨是由内阁票拟,由时任也是现任司礼监秉笔魏忠贤行批红权,发出了这道圣旨。”
“你说什么?魏忠贤?”朱由校吃惊的问道。因为按照魏忠贤的权力,几乎可以认定,崔文升的升迁与魏忠贤有莫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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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立刻将整件事情,重新串联了一遍。田尔耕弹劾赵南星贪赃枉法,阮大铖作为人证之一指控赵南星;五百只被贪墨的火枪,已经发往江西,而负责运送火枪的是崔文升;崔文升原本为郑贵妃内侍,因红丸案被贬到南京,却因为魏忠贤的关系,升任漕运总督…
朱由校将这几件事写在一块木板上,用朱笔做好标记,陷入了冥思苦想中:田尔耕是魏忠贤的人,诬陷或者打压东林不足为奇,但为何这件事情,最后却把魏忠贤给牵扯了进来?这事怎么这么奇怪?
傅山想了想道:“皇上,这件事小的有点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你说。”
“田尔耕打压东林一派,在朝堂中本来不奇怪。但以这一次来说,恐怕并非是田尔耕捏造事实,而是这件事本来就存在。”
“额,你继续说。”
“工部以前的管理如何混乱,皇上是知道的。而兵部虽然陛下还没有亲自调查,但想必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根据我们最近调查的资料知道,每次大战之前,就是工部与兵部各种资料最混乱的时候,此时也是各种贪腐案件高发期。
此次赵尚书可能并没有参与这件案子,但是阮大铖确实参与了。结果被熟知军队内情的田尔耕抓住了把柄。而赵尚书恐怕并没有想到,当时的出于好心之举,会给自己带来大祸。
至于魏忠贤被牵扯进来,怕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按照阉党的原计划,根本就没有想牵扯魏忠贤进来。但是右都御史孙祎,因为害怕追究到自己头上,就把崔文升的名字说了出来,而这个崔文升恰好是走了魏忠贤的路子,但这种事在现在太多了。”
朱由校听完点点头道:“不错,分析的有道理。我们既不能因为魏忠贤与东林不对付,就把所有的脏水都往他身上泼;也不能因为东林素有好名声,就人为的相信他们的道德品质。现在,只要把火枪运输这事求证清楚,就知道魏忠贤没有参与其中了。”
“哥,你为何还要替魏忠贤求证这事情?把他抓了多好。”信王又不乐意了。
朱由校语重心长地说道:“由检,这件事本来就扑朔迷离。我现在只能作为局外人参与其中,一旦我得出主观的结论,从而影响判断。这与东林阉党有何异同?东林和阉党目前党争激烈,我做事如果有偏向性,就会很快的打破平衡,到时候会更难以收拾。
还有,党争归党争,犯罪归犯罪。如果这件事,最后查出来是单纯的党争引发的诬告,那我就严惩牵头诬告之人;如果确实有犯罪行为,那我就严惩犯罪之人。但这一切的关键,就是要求证每一个疑点,以求掌握切实的证据,你明白了吗?”
见弟弟还是眨巴着眼睛,眼冒问号,朱由校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事,确实不是现在的朱由检可以理解的,但以后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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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把傅山、信王和猛如虎都叫在了一起,把整个案子重新给他们复述了一遍,便说道:“傅山和朕一起,调查这批火枪的去处问题,只要找到这批火枪,一切就都好解释了,也能为以后把事情梳理清楚,做好准备;
由检你负责调查一下时间表,务必把车马去到江西的时间,和坐船到江西的时间彻底弄清楚,这对案件很重要,因为我发现,整个案子里,有一些时间好像合不上;
猛如虎,你的事情最简单。你去工部军器局,将广宁大战前,由工部所分发火器的制造名册和样品拿过来。对了,多拿几个样品,最好时期不一样。朕要送到科学院里做研究。”
朱由校说完,疲惫地掐了掐额头。但是他还不能睡,因为科学院的事情,还摆在案头。他正要让信王等人回去休息,却看见一个太监站在门口禀告:“皇上,皇后娘娘到了。”
太监话音刚落,就见张皇后急冲冲地冲了进来,脸上还挂着泪珠:“皇上您要替妾身做主。”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说。”朱由校见到皇后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
“皇上,有人在外散布谣言,说妾身并非亲生,而是妾身的父亲去外面捡来养大的”。
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这是谁特么胡说八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