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个飞花令,也是能玩出不少花样来的。若是令官对行令文体、字数要求及字令所在位置等诸多方面不做出限制的话,这飞花令就不难。比方说飞春字令,古往今来带春字的诗词可有不少,一人随便都能吟出十几二十首来,又哪还难得住人?
因此令官通常会限定必须是诗句,且还要格律一致,再要增加难度的话,就要求行令者所对的诗句,必须要用七言或是五言,“春”字所在的位置是否要逐次往下降了。
随着酒令难度的不断加大,令官出口的“规矩”也越来越多,差距便慢慢体现出来了。
到得这会儿,便是连沈天佑这么个考上了秀才的人,应对时都感到有些吃力了,杨清这个半文盲自然更是不堪。因此男方阵营中,也就还剩下李谦能够从容应对,极少受罚了。
“接下来,咱们再对一个飞花字令------”令官继续出令道:“在座的诸位,每人吟诗一句,头一人所吟诵之诗句,必须以‘花’字居首,第二人则要吟‘花’字居于次位的诗句,依次而降至第七字后,再决定是否换令。”
“这倒是不难。”
其余两位姑娘脸色同时一喜,因为这“花字下楼令”难度颇高,若是不曾行过此令的人,一时还真难以答得上来。可她们不同,令官本就是她们自己人,各类酒令早都不知玩过多少回了,出的也自然都是她们所熟悉的字令------
李谦眉头微微一蹙,尽管早就知道她们是一伙的,行起酒令来肯定会有不少猫腻,可好男不跟女斗,真要凡事都讲究公平公正,和女人喝酒玩起游戏来还较真的话,这样的男人注定要孤独一生------
不过说实在的,酒令进行到这里,其实也是各有输赢的------毕竟人脑不是电脑,总有碰到自己对不上来的时候,便也只能是罚酒三杯了。
便是连李谦这样的进士老爷,今晚都喝了不少杯罚酒,其他人又哪能例外?
有一个问题,一直让他感到困惑不已,那就是自己前世酒量确实不错,可为何穿到了李谦这么一个年轻的读书人身上,居然还能保留下这一项“特殊技能”?难不成,自己的前身也是千杯不醉?
然而尽管没有多大醉意,肚子却是喝得鼓胀起来了不少,强大的尿意自体内一阵阵袭来,让李谦也感到有些憋不住了------
这边,令官姑娘出令后,已经率先开口来上了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
“哈哈------好一个花开堪折直须折!”
早已喝得醉醺醺的杨清闻言不禁一乐,拍了下手掌,大着舌头笑道:“令官大人此诗是否另含深意呀?莫不是在暗示我们些什么?那么你是看上了咱们李官人,还是沈家大公子呢?若是看上我也没关系,本公子一向都愿意舍命陪佳人的------”
“------”
李谦很是无语地瞥了他一眼,随即无奈地低下头去。得!这傻小子又上当了,当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果然,令官姑娘立即便冷下了脸来,沉声道:“推辞不行令者,先罚三杯!”
杨清倒也不介意,笑嘻嘻地举杯一仰脖就猛地灌入了喉咙,却不慎都给呛了出来,酒水瞬间就湿了整个前襟------
这边,一位姑娘接道:“落花时节又逢君。”
另一姑娘继续接道:“月照花林皆似霰。”
轮到沈天佑时,这小子想了半天都没能对上来,估计是酒意上涌,大脑也有些缺氧短路了。他二话不说,甘愿认罚!
轮到李谦了。
他想也不想便接口道:“人面桃花相映红。”
酒令继续------
为了能够尽早结束这种无聊的游戏,李谦决定坑猪队友一把。
于是,在他不动声色的暗中引导下,酒令的难度突然间就拔高了好几个层次,硬是直接把杨清俩人给先一步灌倒在了桌上------
姑娘们倒也没从他身上讨着多少便宜,同样是喝得玉靥酡红,眼波迷离,一双惺忪的醉眼像是蒙上了层水雾般,格外勾人。
李谦不得不承认,她们醉后的神态颇为诱人,可惜自己对她们不太感兴趣。
匆匆出了包厢,在门口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便径直往茅厕的方向赶去------李谦觉得,再不赶紧放一放水,自己就要被撑爆了!
不想由于脚下的步伐冲得太快,一个拐弯时,竟是不小心撞上了样东西------准确的说,那不是样东西,而是一个女人的身体。
因为伴随着那人摔倒在地时所发出来的声响,李谦的耳中,也已经听到了一声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