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好些了么?”他状似随意地问我。
“嗯。”有精力挣扎起来问我些不该问的,有气力对我炫耀东方明日对她的似海情深,有心思谋划她将来母仪天下的权贵,当是好了吧?
听闻柳玥好些了,东方明日的脸上也浮上好看的笑容,牵我上马车道:“我们先回王府置备些礼物,然后便去花府。”
“嗯!”
打算的很惬意,可等回到豫王府了,东方明日被军师等人连着求见,困书房里便脱不开身了。
等到他抽空出来书房外的廊轩里见我,豫王府已经华灯初上。今日一起回花府的计划自然泡了汤。
“边疆生了变故。东淄国与齐国接壤的边境,出现冰蚕,虞浚息也不与舅舅交接通关文牒,径自带了数十轻骑入我国国境捕捉,与我军发生冲突。”东方明日在我身边坐下,与我解说道。
“那你要回边疆吗?”我问道。
东方明日道:“虞浚息成名十数年,威名赫赫,我毕竟年轻他许多,对付他毫无把握。可舅舅是沙场老将,颇有制敌法宝。何况皇城各方势力环伺,我也走不开。”
“哦。”
他笑了笑,“再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吃晚饭。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几道菜。”
他站起身,弯身在我额前一吻,随着他弯身,他怀里的那个香囊一半掉出他怀中的衣襟。我莫名地没有提醒他。他牵念书房里的军务,并没有注意到快掉出衣襟的香囊。随着他转身回去书房,已经一半探出他衣襟的香囊往地上掉去。我伸手接住。
东方明日已经进去了书房,我望着我手里的香囊。
昨夜替他宽衣解带时摸到这个东西,便随意拿起,想瞧瞧来着,却被情动的他夺了过去扔了。后来缠绵的我也忘了。此时东方明日料理军务,我坐廊轩外等着无聊,从柳玥的扶风殿出来,身心也莫名地有些疲惫,便懒懒瞧起香囊打发慵烦的时间。
香囊微微硌手,闻着那香气,我知道里面装的是晒干的木棉花。
木棉花树躯干壮硕,姿态顶天立地,沙场英雄般的壮观,木棉花则被称为“英雄花”,花朵红艳却不媚俗,艳红的颜色犹如将军的风骨,色彩就像将军的鲜血染红的树梢。这个装着木棉花的香囊,很衬作为武将的东方明日。
摁着香囊的我,忽地蹙起了眉,我指间摁到的这个硬块是什么?这不是晒干的木棉花,这是?
我打开香囊,去捻里面的硬块。
我望着我指间捻起的,刻着月字的半块玉珏。
这是,柳玥那块刻着玥字的玉珏的其中半块。
与我做夫妻之前,东方明日一直用丝线将它串了,挂在脖子里;与我有了夫妻之实的那晚,他说,他以后不戴它了,他说,给他时间,让他去忘记柳玥……
他的脖子上是没有再戴这半块玉珏,却在与我夫妻之实的翌日,将这半块玉珏收进香囊,贴身怀揣。
这就是不戴它了么?
好一个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