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里的水深如今因为干旱的关系,之前一排排的豪华画舫,此刻正孤零零的靠在岸边,上面原本鲜亮的颜色,经过这段时间的烈日暴晒,也已经变得有些灰扑扑的。
想起去年乞巧节夜晚,灯火绵延,十里金粉的繁华景象,他不由得摇了摇头。
迎面一书生,满脸倦容,披头散发模样,看不真切,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不注意间,竟是脚下一个趔趄,狠狠的撞了宁泽一下。
“兄台,走路可得小心。”他提醒道,这书生很明显是喝醉了酒,这大热天的喝酒,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那书生听他说话,转过头来,看了看他,说道:“呵呵,如今这路各地都不平,就算小心又能抵什么事儿。”
宁泽听他声音,有些熟悉,不由犹豫着问道:”杜兄?“
“哦?你认识我,哈哈。你是谁?“
这喝醉了酒有些疯疯癫癫的书生,正是宁泽参加县试之时,遇到的杜义。
之前县试上两人谈得有些投机,后来宁泽中了案首之后,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对于这个朋友也没联系过。本以为在省试考场上能够见到,哪知道当日打听了一番也没有消息,没想到却是在这里遇到了。
看起来,杜义的情况并不好。
知道他家是农户,为了参加科考也是花费了多年时间,好不容易去年中了秀才,不知道为何成了今天这番模样。
宁泽走上前去,扶住了他,轻声道:“杜兄,我是宁泽啊。”
“宁泽?宁泽是谁?”杜义一脸茫然,还在醉酒之中。
“咱们去年一起在江宁贡院参加县试的啊。”宁泽说道。
杜义摇摇晃晃,似乎在回想着,而后嘴里大声的说道:”宁泽,哈,宁泽,江宁案首,大才子。“
他说完之后,将脸上的头发朝两边捋了捋,瞪大了眼睛,一股酒气喷涌而出。
宁泽连忙避过,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心中奇怪,问道:“杜兄怎地喝醉成如此模样。“
杜义此时迷迷糊糊的,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听他问起,悲从心来,不由一下瘫坐在地。
宁泽看他模样,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对杜义的观感不错,都是农户出身,虽然一心科考,但也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说起来没有考上,更多的原因还是天分差了些。即便如此,他的那一份执着和对于科考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钦佩的。
此时见他如此,心中疑惑之余,也只有等他酒醒之后再慢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