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看看谁来了吧,我再想想,咱们晚会儿再说。”龚自强对于贸然就跟妻子说这么大的事也很歉意。
“王曜同学啊!原来是你来了啊。楠楠,快出来,你看谁来了。”陆芷琪虽然心里有事,但是受过很好的教养,对待王曜还是很热情。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就从里屋出来了,奶声奶气的喊着:“小哥哥。”
还好才一个星期,王曜真怕小楠楠不记得自己了。
“小妹妹,我给你带礼物了。”王曜把背在身后的双手拿出来,一只小白狮子狗出现在龚亚楠面前,小姑娘立马忘记了妈妈教导的自己要有教养,注重礼仪的事,一下子扑在王曜身上。
“小哥哥,这是给我的?”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立马在王曜脸上亲了一下。倒害的王曜马上脸红了。陆芷琪呵斥女儿:“楠楠,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咱们不能要啊。”
“不要,不要,我就要小狗。”小姑娘说哭就哭,眼泪马上就流了下来。
“阿姨,对不起,我不应该不问你们的意见就带小动物来的,但是因为我爸妈都是双职工,我又要上学,别人给我的这只小狗我没有办法养,才给小妹妹带来的。对不起给你们带来麻烦了。我马上就拿走。”王曜很有礼貌的跟陆芷琪道歉。陆芷琪看到王曜的窘困样子而且这么懂事,觉得自己说的有点伤人,很不好意思。
“王曜啊,阿姨不是生你的气,只是……”陆芷琪不高兴的是女儿的大胆举动,但是又不能在别的男孩面前直说她,还好两个人都是孩子。
“妈妈,我要小狗。”龚亚楠一会儿的功夫就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了,把陆芷琪也心疼的不行。
“可是楠楠啊,咱们家也没人有时间喂小狗啊。你马上要进幼儿园,妈妈也要上班了。谁喂小狗啊?”陆芷琪推脱着。
“你骗人,姥姥要来咱们家住了,怎么没人?还有爸爸以后不上班了,不就有人喂了?”楠楠一句话听得王曜眼冒金星。
“胡说八道,楠楠,谁让你乱说的。”陆芷琪的脸色巨变,刚才的话被女儿听见了,还好现在是在家里胡说,要是在传到外面就会出大事的。
“谁让你不让我养小狗呢。”小姑娘也很坚持。
陆芷琪的心思这会儿都放在丈夫身上,也没空跟女儿计较了。“好吧,你想养就养吧,但是遛狗,喂狗,给小狗洗澡的工作都要你负责了。”
“恩。”龚亚楠开心的狠狠点了点头。转身就去逗小狗了。
“王曜同学,你先陪楠楠玩一下。阿姨去跟叔叔说会儿话,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啊。”陆芷琪跟王曜道了个不是,就回丈夫书房说话了。
王曜的心思也都放在书房了。竖起耳朵偷听着,还好八十年代的隔音普遍不好。
小楠楠的心思都在小狗身上,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事有多么严重。
“谁来了?”龚自强问了一句。
“救咱女儿的王曜同学。”陆芷琪回答。
龚自强的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自强啊,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大事怎么事前我一点也没感觉啊。”陆芷琪现在一脸狐疑。
“其实我思考了很久,对于我这样一个两年前还是工人的人,乍登高位,并不是我又多大的能力,更多的还是父荫。我也很想为国家出力,但是现在总觉得一筹莫展,对于工作总觉得自己能力不足。那么既然这样,如果我还占着这个位置不止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国家的不负责。”
“而且因为我的原因,你跟着我受牵连,你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主学的外语,本来应该进外交部的,现在却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前两天为民市长跟我说,外贸缺人,可以让你去外贸局或者经委。但是我主管的就是经济这一块,外贸也在我主抓范围内,我要考虑影响。没有立刻答应为民市长。但是这样对你不公平,既然我不能发挥我的作用,那还不如让你在熟悉的岗位上发挥作用。”龚自强看上去很惆怅。
王曜在外面听见了,微微一笑。原来是龚大人在自怜自艾啊,吓了我一跳。还以为龚市长怎么了呢?这个时代的人好可爱啊。不会对高位栈恋不舍,想的是自己适不适合这个位置,对不对得起党和人民给的这份嘱托。
国内的经济刚从一片停滞中开始重新发展,各种旧时代的影响都还在,看上去青年们都热情很高,对于生活有期待,虽然贫穷,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认为在新一届政府的领导下很快就会过上好日子。但是了解经济的人会知道现在的局面多么困难,计划经济现在只能保持继续生产,但是很难产生效益。生产技术低下,急需科技更新。但是国内没有条件升级,需要大量进口国外的先进技术和生产设备。
华夏和米国现在在蜜月期,随着1972年和老大哥关系的变化和时任米国总统访华,华夏米国关系解冻,米国正式废除“华夏差别”。在1979年中米建交以及北极熊入侵阿富汗,米国决定将华夏作为米国贸易管制分类中的“P”类(即非敌对国家)处理。1984年,米国政府又决定将华夏列入“V”类(即友好非盟国)。在国家层面,85年巴统在例行会议上确认了华夏的特殊地位,并与9月放宽了民用和军民两用的27中技术产品的出口审批程序,但同时要求华夏承担不想第三国转让的义务。
但是人民币在国际上并不是流通货币。国家需要大量的外汇来购买先进的设备和技术。从中央到地方,对于外贸任务的要求都有所提高,这也是龚自强的压力来源。中原省作为内陆省份,并没有先进的工业以及拿得出手的外贸产品,一方面是各个厂家报给计委的升级采购报告,一方面是省行寥寥无几的外汇储备。省政府把任务再压到地市。地市把责任压到分管的副市长身上。
龚自强满怀信心的上任,但是一年多以来,毫无成绩,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沮丧和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