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水濯缨说,“有件事情最好还是你们来处理一下。”
她带水今灏来到云鸾宫后面的一间小房前,让宫人开门进去,房里堆着些箱笼杂物,还有一个蜷缩在墙边一动不动的女子,正是水琼珊。
水琼珊从镇国公府兵逼宫的那天起,就一直被关在这里。凡是参与了瘟疫扩散和宫变的人,早就被绮里晔全部处死,但水琼珊毕竟是水濯缨的庶姐,绮里晔便把处置她的权力交给了水濯缨。
水濯缨望着水琼珊,眸色暗沉。
“我知道她不关心夏泽能不能复国,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做这种事情。”
那天她发现孟天香要在云鸾宫中散播瘟疫,是用透视能力看到了她身上那个装着天花痘痂的白色小瓷瓶。
自从她意外看到绮里晔的男人身份之后,她就养成了习惯,见到每个人都会看一看他们身上带了什么。虽然窥探他人隐私不太道德,但她用透视能力看到的东西好几次在关键上帮了她的大忙,这个世道里生存太危险太艰难,跟活命比起来,这点不道德只能靠后站了。
当时她还不确定孟天香带着这一瓶子痘痂是干什么的,但孟天香和水琼珊出去走了一圈,回来时她偶然看到这个瓶子到了水琼珊身上,当时就引起了她的警惕。
她让寒栖去跟踪水琼珊,直到水琼珊将那些痘痂撒到白芨床上时,才终于弄清孟天香是要借着水琼珊让天花在云鸾宫里扩散开来。那时她不动声色,直到镇国公府兵逼宫失败,才命人将水琼珊抓起来。
水琼珊本来正蜷缩在角落里睡着,听到水濯缨的声音,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了门口的两人半天,似乎才认出来他们是谁,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苍白。
“你们……是不是要处置我了?”
“是。”水濯缨说,“你身为夏泽人而去襄助敌方,无疑是叛国之罪。秋溯门里对于叛徒的处置是公开处死,所以我这些天一直关着你,等哥哥来了再带你回秋溯门处刑。”
水琼珊知道自己罪责难逃,但也没想到水濯缨会这般不留一点情面,顿时睁大了眼睛。
“可是……七妹妹,我们是一个父亲生的亲姐妹啊……我一时糊涂,被人给利用了,但我也求过孟天香事后放过你们的,我没想过要害死你们……你能不能……”
“不能。”水濯缨淡淡打断她,“纵然你确实不想害死我们,但你当时一旦真的让瘟疫扩散开去,我们根本不可能活得下来,夏泽永无兴复之日,成千上万的夏泽人都会因你而死。一时糊涂和被人利用并不是能够宽恕你背叛的理由,你既然犯下了这么大的罪过,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即使你是我们的亲姐妹也一样。”
水琼珊呆了半晌,怔怔地望着他们两人,突然惨然笑起来。
“你也知道我们是亲姐妹?……我们身体里明明流着一样的血,为什么你从小就是金尊玉贵的郡主,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即便现在也是养尊处优的贵妃,可以享受锦衣玉食精心服侍,而我在王府里面就处处被人忽视欺辱,现在还得当你的一个下人?……你,还有世子,你们从来只把我当透明人,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怎么可能明白我的痛苦?我为什么就不能为我的这辈子做一点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