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点意思。你一个男人去当皇后,还要娶一个小姑娘当你的妃子,你娶她的时候,我还真想看看那是什么样的场面。”
绮里晔男扮女装六年无人识破,竟然被他一眼看出,可见其高明之处。
岑山诡医继续道:“不医治的话,死一时半会儿自然是死不了。那个小子……”
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跟在后面的白翼。显然是一开始就认出了白翼,但是一点也没有表达出和对方相识的意思,白翼说他们之间没有多少师徒情谊,看来是真的。
“……那个小子学过我一部分的医术,给你爱妃调理身体勉强够用,只要注意好好保养,正常活个一二十年不成问题。”
绮里晔脸色微变:“一二十年?”
“二十五岁就是一道坎。”岑山诡医不紧不慢说,“这个年纪往上,她的身体会一天不如一天,调理得再好也不过是减缓这个速度。情况最好的话能活过三十五岁,不好的话可能三十岁都活不过,所以我说一二十年。”
他的判断和白翼以前做出的判断相差无几,只不过白翼不敢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绮里晔没有回答,面容上的血色一分一分地消退下去,一股越来越重的寒意从他的周身弥漫出来。水濯缨忍不住去拉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像死人一样冰凉冷硬得可怕,肌肉却绷得死紧,仿佛要把她的手攥碎在手心。
岑山诡医说完了,也不管绮里晔等人的反应,转身就走,很快便消失在浓荫蔽日的幽暗树林中。
绮里晔站在远处没有动,水濯缨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担心,想说岑山诡医的话也未必就是真理。而且十年二十年时间,都够发生多少事了,没准还能出第二个比他更厉害的神医也说不定。
但她还没说话,绮里晔对着岑山诡医离开的方向,森然一声冷笑。
“他不想治就不治?……本宫总会有办法让他治!”
……
伽印族,大寨。
大寨的规模大得多,房屋也比周围的小寨子像样不少。大寨正中央有一座三层高四间宽,算得上是华丽气派的大型建筑物,构造复杂,外面的着色格外鲜艳繁多,并且是整个大寨里面唯一一座大部分使用石材的建筑。
南疆全是森林,几乎见不到什么石材,房屋上使用的石材越多,就说明房屋的主人地位越高。这里是伽印王的住所。
岑山诡医走到大寨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将暗的傍晚,大寨里面正在四处点起灯火。黄色的火光在苍茫的暮色下一点一点地亮起来,周围渐渐从昏暗再次变回明亮,景物从模糊再次变为清晰。光影交错间,竟然恍惚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什么人?”
大寨门口是有士兵把守的,一见有陌生人走近,立刻疾言厉色地喝住对方。
“不得无礼,这也是我们的族人。”
一个极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响起来,大寨的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这男人依从伽印人普遍的着装风格,身上衣服穿得很少。下半身一条花纹斑斓不知是什么动物皮毛制成的裙裤,皮毛毫尖灿烂,在火光下闪烁着华贵的光芒。上半身什么也没有穿,只是挂了无数大串小件的沉甸甸的装饰品,黄金、蜜蜡、玛瑙、琥珀、红宝石……奢华无比,一动起来就是琳琅脆响,满目生辉。
男人的外貌和岑山诡医恰好是两个极端,充满了再明显不过的雄性气息。一身蜜色的肌肤暴露在外,身材修长健美,带着爆发性和力量感,肌肉线条清晰流畅,个子比岑山诡医高出足有大半个头。
一张面容俊美如雕刻,轮廓刚硬深邃,五官极有立体感。那种俊美和温雅柔和的中原男子不同,是野性而强悍的俊美,甚至能感觉到能够将人灼伤刺伤的热度和锋锐。
这是伽印族的王,夙沙羽。
夙沙羽站在那里,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猎豹,对着岑山诡医勾唇而笑。
“晏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