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虽然未经人事,听得一知半解,但也知道齐望月说的是羞人的事情,面红耳赤,接过寒水香低着头道:“奴婢知道了。”
水今灏又瞪了齐望月一眼,压低声音:“全部给白芨!你留着这些香干什么?”
齐望月:“用这么多你是想让容皇后不举还是怎么的?”
水今灏:“不举就不举!男人在这种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贪得无厌,情愿不举了缨儿还能好过点!”
齐望月:“……您老人家好像也是个男人,好像也有过贪得无厌不是好东西的时候吧?这样说自己真的好么?”
水今灏:“……”
丝竹弦乐声中,喜轿终于随着迎亲队伍启程,出了皇宫,往北城门行进。
轿子里面,绮里晔直接就掀开了水濯缨的红盖头,顺手把她身上繁重华丽的霞帔也拉下来,毫不顾惜地丢到一边。
水濯缨从他进轿子起就知道没好事,这种时候又不好把他轰出去,红着脸去拦绮里晔的手:“外面全是人,别乱来……”
马车还好些,厚实坚固,还有一定的隔音效果。但轿子为了方便抬行,轿子四壁自然是做的轻薄越好,根本不能隔音,周围抬轿子的有八个人,要是在里面发出什么声音被外头听到了,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放心,反正都已经把你娶到手了,本宫不会急于这一时。”
绮里晔把水濯缨头发上的凤冠也给取了下来放到一边,含笑望着她粉黛不施但却脸颊绯红,娇艳如晓花朝霞般的面容,一手抚上她柔嫩的脸颊,缓缓地摩挲过去。
“爱妃穿这一身嫁衣固然好看,但本宫还是更喜欢爱妃身上没这么多累赘东西的时候,方便本宫随时可以调戏。”
水濯缨:“……滚!”
“从这里到崇安至少七天,喜轿要走到中午才会停下来休息,爱妃在路上不用穿这些沉重衣饰。”绮里晔随手取了一只九尾凤簪过来,给水濯缨挽上脱掉凤冠之后披散下来的长发,“嫁衣也就是人前穿穿好看,要是把身子压垮了,后面的洞房本宫还怎么尽兴?”
水濯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顶凤冠虽然小巧精致,毕竟是通体由纯金打造而成,还是相当沉重的。她平时不习惯在头上插戴一大堆首饰,戴着凤冠一个多时辰,脖子已经被压得隐隐酸痛。还有镶嵌满珍珠宝石,边缘缀了一排金丝流苏的霞帔也十分厚重,脱下来整个人像是轻了一半,肩膀这才能够自由地舒展。
古代女子出嫁,这一身凤冠霞帔是要穿在身上整整一天,到晚上才能脱下来的。而且为了不解手不出恭,从头天起就不能吃太多东西,出嫁当天更是连一滴水都不能沾,简直就是活受罪。也就是绮里晔从来不在乎这些规矩礼节,只要她舒服就行。
“爱妃可以往轿子外面看看。”绮里晔笑道,“本宫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准备的。”
水濯缨把车帷拉开一条小缝,往外面看去。这时候他们刚刚出了徽阳城的北城门,城外是一片平坦广袤的平原,前往夏泽的官道就在平原上笔直地往远方延伸出去。
而现在这条宽约两丈的官道上,竟然全部铺上了正红色的地毯,犹如一条艳丽的红色长带,穿过十月深秋里黄金般的原野,一直遥遥伸到天边,消失在朦朦胧胧笼罩了一层淡蓝雾霭的天际线上。
秋日的晴空一碧如洗,高远明澈,这红带一般的长路在蔚蓝的苍穹和金黄的原野中央,显得无比鲜艳夺目,烈烈直欲燃烧。
水濯缨一脸惊讶地转向绮里晔。
“这红地毯你铺了多长?十里?”
十里红妆是形容古代女子嫁妆的丰厚和嫁女场面的盛大,但其实十里这个数量词只是一种夸张的形容而已,实际上没人做得到。绮里晔的聘礼队伍那么浩大,从头到尾的长度也就五里左右。这红地毯如果铺出十里的话,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了。
“不。”绮里晔轻描淡写说,“铺到了崇安。”
水濯缨差点从轿子里摔出去。
徽阳到崇安有足足上千里好么!从这里铺到崇安,他是疯了还是疯了?
这官道走的还不是直线,如果按照平均宽度五六米来算,至少要用掉三百万平方米的地毯!也就是六万多匹!
水濯缨不可思议地望着绮里晔:“你说的准备了一个月,应该是指光铺这地毯就要铺一个月吧?”
这肯定也是他老早就开始准备的。六万多匹红地毯,不管用什么料子,都足够整个东越生产好几年了。
“差不多。”绮里晔说,“这些地毯是本宫从两年前开始订做的,西陵和北晋那边来的都有,光是东越这边不够。”
水濯缨抽着眼角,望着轿子外面那延伸到遥远天际的红色长带,直觉得不真实。
“怎么样?”绮里晔把水濯缨揽到怀里,“看着有什么感觉?”
水濯缨:“你真有钱。”
绮里晔:“……”
……
这千里长路都能被绮里晔铺上红装,沿途的驿站之类自然更不用说,就只为他们这支迎亲队伍返回崇安,夏泽到崇安这条官道几乎被绮里晔建成了旅游大道。
沿途没有城镇的地方,也是十里一亭,百里一站,驿站里面早早就已经安排了伺候的下人。他们每快走到一处的时候,先遣人快马赶到前面去通报,这一处驿站就开始做准备,以保证他们随时都可以停下来休息。
至于经过城镇的时候,队伍无一例外地是被百姓们夹道围观。也不知道到底准备了多少喜袋,走到哪里抛到哪里,一路过来都是欢呼声不绝。看到后面水濯缨都觉得肉痛了,就算整个东越国库都是绮里晔的,他一贯如此挥金如土,也不至于败家到这种程度。
“反正这不是本宫的钱。”绮里晔悠悠说,“朝上的文武百官得知本宫大婚,争相给本宫送了丰厚的贺礼道喜,本宫拿来赏给百姓,不是正好。”
水濯缨嘴角一抽。哪个国家的文武百官听说皇后娘娘要娶妃子了会来送贺礼,这分明是绮里晔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从百官那里敲诈来的钱,现在被他自己拿来在婚礼上装逼。
第一天晚上他们到达一处驿站,迎亲队伍停下来过夜。
白天绮里晔在轿子里面果然十分规矩,只是一直抱着水濯缨,偶尔动动手脚而已。晚上的时候水濯缨本来惴惴不安,以为现在停下来了,绮里晔估摸着就得开始兽性大发,连冷房香都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结果当天晚上绮里晔甚至都没跟她睡在一张床上,她睡里间他就睡了外间,一副连动手动脚都不打算有的清心寡欲的姿态。
事出反常必有妖,水濯缨已经被绮里晔折磨怕了,直觉他现在这么收敛克制,肯定不会有好事。
一问绮里晔,得到的回答果然是他满是邪魅之意地朝她一笑,挑起她的下巴:“爱妃先别着急,这地方条件简陋,赶着在这里做也没什么乐趣。本宫和爱妃的花烛春宵,自然应该要留到本宫精心准备了两年时间的洞房里,到那时候才能尽兴。”
水濯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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