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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当家主母不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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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斗转星移。

不知不觉,远处响起了三声梆子响,已是三更时分了。

南宫仪吃也吃饱喝也喝好,酒劲上来,困倦异常。

眼皮子好似千斤重,她苦笑了一下,打了个饱嗝,没想到玉壶春酿的后劲这么大!

当时只觉得香甜可口,谁知道几杯下去,就醉得浑身软绵了。

跌跌撞撞地奔向炕边,她费力地往上爬。

可身子愣是使不上劲儿,蹬了几下腿,她终是撑不住了,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铺着柔软的毛毯,让她没有什么感觉,倒头就睡。

外头,已是万家灯火,烟火齐放。

新的一年,来临了。

书房内,耶律玄枯坐对灯,苦苦冥思,不知为何前一刻还和他有说有笑的女人,后一刻就把他拒之门外?

当时,她问了他一些奇怪的问题,问他有没有和哪个女人“那个”。

他自然知道“那个”指的是什么。

虽然没有和女人“那个”,但他久在军中,闲来无事也经常听那些老兵说些荤段子,又怎能不知?

他不过是故意想逗逗她,谁料她就生气了。

耶律玄捏了捏额角,那儿阵阵发疼,他有些难受地闭了闭眼。

每当他遇事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太阳穴就会突突地疼。

这毛病有些年头了,太医说,都是因为他年少时从军,当时敌情凶险,他接连熬夜苦思对敌之策,留下来的病根。

如今这么多年的过去了,他已经有了生杀予夺之权,可是多年来的拼杀留下来的印痕却挥之不去。

他站了起来,想起当初在南陈那段日子,那个小女人为了金子,贴心给他按摩的情形,忍不住勾了勾唇。

不管她是否生气,他不见她一面,是睡不着的。

看看外头漆黑如幕的夜色,他顺手拿起书架上摆放的骷髅面具。

端详了几眼,他还是戴在了脸上。

当年他出征之际,生怕面容太过俊美,没有震撼之力,才戴了这张可怕的面具的。

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习惯了。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南宫仪感觉有些口渴,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就见面前站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脸上带着龇牙咧嘴令人恐惧的骷髅面具。

“是你?”南宫仪伸手想触摸那人的脸,却在半途中无力地耷拉下来。

“哎,你怎么睡在这儿了?幸亏我来了一趟,不然,明日一早要头疼了。”

面具男温存的絮叨声格外好听,南宫仪忍不住傻笑,“嘻嘻,我睡在哪儿有什么要紧?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谁说的?你还有我呢。”面具男跟哄小孩子一样,弯腰伸臂,把她轻轻地抱起来。

南宫仪就跟身在飘在云端一样,双臂自然而然地搂住了面具男的脖子,嘟着小嘴不满道,“这世上靠谁都没用,我就是个孤魂野鬼,想回也回不去,想留也没法留下来。”

面具男显然听不懂“孤魂野鬼”是何意,以为南宫仪不过是醉酒说胡话罢了。后一句他倒是听明白了。

“为何无法留下来?难道摄政王对你不好吗?”

“好是好,就是女人太多了。你知道,我有洁癖的……”南宫仪嘟嘟囔囔地哼着,睡意袭来,头已经依偎在人家怀里了。

闻着女人身上淡淡的酒香,看着那张张合合嫣红的小嘴,耶律玄只觉热血沸腾,浑身僵硬。

可偏偏怀中的小女人醉的不省人事,让他无从下手。

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冰凉的面具激得南宫仪不适地偏了下头。

看着这可爱的小女人,耶律玄发自内心地笑了。

他苦思冥想了半夜不得其解的问题,终是解决了。看来,这一趟他不虚此行。

原来弄了半天,这小女人想逃脱他的原因是嫌他女人太多啊。

呵呵,他也嫌多了呢。

喜欢的女人,一个就好!

他欢喜异常地把南宫仪放在了炕上,给她盖上了柔软的锦被。

在硬邦邦的地面上睡了好久的南宫仪,一找到柔软的窝,顿时就把脑袋可劲儿地往里头钻。

耶律玄好笑地看着她那可爱的小模样,忍不住就揉了揉她的脑袋,“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

找到舒适的地儿,南宫仪沉沉欲睡。可是口内干燥得要命,她神智有些不清,懒怠动弹,下意识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差点儿让耶律玄崩溃。

天知道,面对心爱的女人这撩人的举动时,男人会有多难忍!

他狠狠地捶了下炕沿,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默默地压下一身的燥热,无奈地走去桌旁倒了一杯温着的茶,回到炕边。

“来,喝点儿。”他一手托起南宫仪的小脑袋,另一手把杯子放到她的唇边。

南宫仪如吸玉液琼浆一般喝干了杯中的茶,抿了抿唇,分外满意地睡去了。

耶律玄放下杯子,贪婪地看着那被茶水滋润过的唇瓣,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

那唇瓣柔软娇嫩,如同五月的鲜花,诱人一亲芳泽。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凉薄的唇轻轻地印上了南宫仪柔嫩的唇瓣,辗转反复,久久不舍。

可是南宫仪已经睡熟,除了唇瓣被人含住不适哼了几声,愣是连个动静都没有。

良久,耶律玄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瓣,熄了灯,和衣躺在了南宫仪外侧,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窗外晨曦微露时,他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心满意足地在南宫仪饱满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起身翩然而去。

南宫仪一早醒来就头疼欲裂,龇牙咧嘴地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后悔起来:怪道人说喝酒误事,她早知道头会这么疼,绝对不会喝那什么玉壶春酿。

起身下了炕,她跌跌撞撞地往桌边奔去。

醉了一夜,这会子早就渴死了。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桌子上那把白瓷鸡首壶给抓了起来,嘴对着嘴就往下灌。

咕噜噜……

把满满一茶壶的茶水都灌了下去,她方才觉得体内干涸的细胞得到了滋润。

南宫仪一屁股坐在桌旁的凳子上,喘了口气儿,惬意地摸了摸嘴唇。

不知为什么,嘴唇有些发痒,还有些肿胀,就好像被什么给碾压过一样。

她有些奇怪,昨夜没吃过什么麻辣的菜肴,怎么这会子这么肿?

脑子这时候有些灵光了,南宫仪更觉纳闷的是,昨晚上她回来也未曾叫人送水过来,怎么桌子上的这壶茶不温不凉,好似有人专门给她预备的一样?

说实话,她女扮男装进了摄政王府,怕人知晓自己的身份,就没叫外人进过她的屋。

耶律玄的小厮除了在院门口喊过她出去吃饭,从未踏过屋内半步。

当然,那晚和耶律玄那厮吃饭的时候不算。

难道昨晚,她屋里进了什么人?

可她明明栓了门的。

这么说,这摄政王府之内还有人能随意出入?

太不可思议了,这摄政王府也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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