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朝历代储君即位的前奏,为的也是告诉天下百姓,也给我一个证明实力的机会。但是,父皇在已经钦点了我之后,却还是去了凤仪宫。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时,几乎是如遭雷劈,当即前往凤仪宫。而我赶到之时,正好看到父皇握着玥宜馨的下颚,正凝视着她,那唇角的邪气告知我,父皇似乎动了心思,好在刘公公立刻在旁提醒他,让父皇千万别忘记了张道人的提醒。
父皇因为身心张道人,所以剑眉一拧,似乎回神一般的放开玥宜馨,负手叹息了一声,大有无福消受美人恩的失望,随之大步朝宫殿外走来。
我见父皇来了,立刻叩拜请安,父皇上来拉起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又长高了好些,都快赶上你母后了。”
其实,我已经和玥宜馨一样高了,但父皇却没有注意,他仍旧对不能够宠幸玥宜馨而觉得空落,以他的性子,只怕就算违反一次张道人,也会徇私一次,所以我当下转移他的注意,道:“儿臣刚才在书房里看到一些经纶,有些迷惑,便前往凌霄殿找父皇,却听潇母妃说皇上来凤仪宫了,所以便跟着过来看看。”
刘公公也明白父皇的性子,毕竟他陪伴在父皇身边的时间最长,于是也道:“皇上,您瞧太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父皇也点了点头,笑道:“轩儿像宜君,聪慧冷静,一点就通。”
我眼底一沉,陡然划过一丝恨意,但我却笑着说:“儿臣觉得自己更像父皇。”
像他一样很毒。他可以杀了自己的妻子,而我却可以要了他的命,绝了所有皇子的命脉,我岂能不是像他?
可是,父皇没有能够听出我话中的意思,他只骄傲的道;“这孩子,嘴巴越发甜了”,随后,便于我一同前往了东宫小坐。
而我在上龙辇之前,感觉到了玥宜馨凝视的目光,或许刚才的那一句话,父皇没有听懂,但是她却听懂了。
……
祭祀大典在即,皇宫也渐渐热闹了起来,但是在皇帝下旨今年由太子代为祭祀之时,后宫之中顿时闹翻了天,因为太子代祭必然是率领百官,后宫嫔妃一律不得跟随。
后宫诸多嫔妃已经多时未见皇帝,贤贵妃和凤美人夜夜承宠早已让她们近乎抓狂,好不容易熬到五月份祭祀,想在护国寺能见了一眼皇帝,但这一道圣旨却是打消了她们所有的期望。容身在太庙守灵的那些亦是如此,太庙生活清苦,日子本就难过,她们唯一能期盼的就是每年祭祀之时,皇帝大肆赏赐才慰藉残生,如今圣旨一下,自然也是怨声载道,可众人又碍于帝王所谓的赈灾而不敢明里议论,只能将委屈咽在腹中。
不过经此一事,凌霄殿侍卫、宫人收受贿赂的数量便日益陡增,因为诸嫔妃已经不再巴望祭祀能见到皇上,所以打通关系便是最好的途径。而因为川江洪灾,宫中上下又一致节俭开支,虽然俸禄不曾减少,但平日里的吃用都大不如从前,这也让那些宫人们更为贪婪的收受嫔妃的银两和钗饰,但这些中饱私囊者,都在刘公公层层把关和指点下没有被皇帝发现。
后宫的风气渐渐的腐朽,大不如从前,但表面上却仍然风平浪静,只是长乐宫那边,人来人往得比平日里多了些,隐约间透着阴谋的味道。
而为了倡导父皇与我的旨意,凤仪宫和东宫几乎是同时将那些华贵的东西全部撤下,换成了简单了,玥宜馨也将平日的华袍都收起来,穿了简单的衣服,但那一些衣物却令她更为像明媚的少女,令我移不开眼。
我一直留意父皇的动静,听闻刘公公禀报说,父皇再没有踏进凤仪宫,便也放心了,但是我却日日派遣太子妃卢氏前去给她请安,并且带大量的我亲自采撷的铃兰花送给她,嘱咐她每日必须待在手腕上。
铃兰算的是我对她的胁迫,时时提醒她,若是她敢去再见景王叔,那么我不会让她好过,而她,也放出了坚忍的姿态,只一味的承受。
于是过了两日,我便告诉卢氏,如果万一玥宜馨问起我调动官员的事情,让她如实相告,卢氏遵命,而两日之后,回东宫时,便告知了我,玥宜馨问了,而她也如实回答了。
现在的一切,似乎都掌控在我的手中。
慧德妃禁足三月,今日被放了出来,据说,她身形憔悴,眉眼之间几乎都有了细密的纹路,可见这三个月来,她是度日如年,痛苦万分。她被皇太后罚了,可是现在我却迎娶了卢氏千金为太子妃,所以她理所当然的应该站在玥宜馨和我这边。
过了两日,我前往凤仪宫请安,玥宜馨只是冷清的看着我,那眼神有太多的防备和冷清,令我不悦,但她却还是疏离的道:“太子明日就要代皇上祭祀,现在怎么有空来看母后?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明日要留心的地方多着呢。”
我轻轻一笑,为她这不咸不淡的关心和冷漠的语气,我道:“儿臣知道母后担心什么,所以儿臣来告诉母后,为了以防皇奶奶从中算计,儿臣已经想了一个完全之策,不过,这还要母后的成全。”
“什么事?”她秀眉微蹙。
“景亲王的婚事。”我带着笑意说道。
玥宜馨的目光一抖,猛然起身,差点打翻那盘盛装着铃兰花的乌木托盘,她素手紧握,冷冷的道:“你想怎么样?”
我瞬间抿紧了嘴唇,因为愤怒,因为不这样压抑自己,我甚至有可能上前掐死她。我一步一步的靠近她,随即冷笑着道:“儿臣想要给景王叔寻一门好亲事,这件事,儿臣已经亲自与王叔提过了,而且王叔虽然为难,却还是向儿臣要了凤美人身边的宫娥。”
这段时间,我大致已经将他们的事情都从景王叔口中套了出来,原来玥宜馨当初是以凤美人身边婢女的身份接近他的,只是没有想到景王叔竟然相信了,而且在我面前坦言自己喜欢她,并且要娶她。
玥宜馨的面孔渐渐苍白起来,可我忍不住狞笑起来:“儿臣不知道母后之前究竟有什么手段迷惑了景王叔,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因为他要娶的是一个宫人,不过这件事很是怪异,若被父皇知道,定然会追查,毕竟凤美人现在是父皇的宠妃,所以儿臣便擅自决定跟凤美人将那宫人要了过来,然后赏赐给了景王叔做侍妾,并且,今晚,便将她大张旗鼓的送去长乐宫,由太后主持婚事。”
“轩儿”玥宜馨惊恐的唤我,似乎想请我手下留情。
可是,她却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恨她这一副维护景亲王的模样。
“母后觉得儿臣的主意不好吗?”我逼问。
“你的武功所学,都是出自你景王叔,你忘记了吗?”玥宜馨竟然为了这个男人跟我讨要恩情了。
我目光一沉,多少恨意涌动,而我却在克制不能够伤害她的时候,猛地掀翻了一旁盛满铃兰花的托盘,呼的一声,那铃兰花似如雪一般飘散起来,潇潇落下,砸了她与我的衣襟上,落了满地清香。
“儿臣不容许任何人抢夺儿臣的东西,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我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算是我对她的警告,但同时也让她看到了我六亲不认的狂暴与残酷。
是,我是残酷的,几乎没有人性。
“我是你母后”玥宜馨也恼了,她瞪着我,似乎不懂我为什么一定要她一般。
其实,我也不懂。
如果我明白究竟为什么会这样狂热的想要她的话,我一定能够阻止自己,可是我不能够。
我看着她,她身上还有很多铃兰花瓣,如果她有心的话,为何不问我,为何送她铃兰?她根本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她,为什么送她这样的花,也不再关心我,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景王叔,只有那个男人。所以,我更不能放过他,决不能。
我残酷的笑了,原来这种情愫竟然可以让我变得这样疯狂,我勾起唇角,看着她眼眸之中,我渐渐变得狰狞的模样,道:“母后,你会同意的。”,而后,我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