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断尘,你怎能如此对皇贵妃说话……”大堂外,突然传开一声呵斥,而后只见一名年长的僧尼面容严肃的走进,眸光锐利的瞪视着欧阳红玉有些扭曲的面容,厉声道:“断尘,既已为出家之人,怎能当着佛祖的面如此放肆,你……”
“佛祖?”那名僧尼的话还未说完,却听欧阳红玉冷声一笑,而后更为怒不可歇的望着明月那双依旧平静淡薄的神色,气喘的道:“佛祖能让这样的毒妇成为皇贵妃,让她成为皇上心上之人,佛祖的慈悲何在?就是那双眼睛,就是那双眼睛把皇上给迷住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长得跟明月贵妃一样,为什么她死了还能出来作乱……”
“断尘,你放肆……”那名僧尼在也无法忍受,不禁伸手攉掌,但是手刚扬起,就被明月能的擒住,而后在愣怔之时,只闻明月的声音带着几分阴冷的道:“让她说……”
那名僧尼整个人一惊,而后分外惶恐的落下手,忙低首,双手合十,颤声道:“贫尼该死,贫尼冒犯了皇贵妃娘娘……”
欧阳红玉望着那名僧尼的惶恐神色,不禁笑得更大声,眼中的眼泪不住的掉落下来,像是伤透了心,却又更像是死了心,她指着明月的手微微颤抖着握成拳头,声颤道:“凭什么……凭什么你要长得跟太租的贵妃一样?凭什么皇上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要去求太后推波助澜,推你入帝王的怀抱,凭什么皇上每次在我面前提到你的名字时,总是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说着,她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像是回到了过去一般,凄惨的笑道:“皇上以前每次找我下棋,都会问我喜欢什么,可是后来你来了,皇上总是问我,女儿家一般都会喜欢什么,呵呵,呵呵……”
明月怔住了,不是因为欧阳红玉的疯癫,而是她所谓的‘去求太后推波助澜……’,虽然,她似乎曾听到过于之相似的话,但是却从来都不曾放在心上,可是今日,在欧阳红玉疯癫的情绪下说出,竟莫名的刺痛她的心……
明月缓缓蹲下身子,凝视着欧阳红玉像是失魂了一般的败落神色,不禁伸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想逼欧阳红玉将她决意出家的原因说出来,却引出了这么一段她自己曾经从来都不放在心头的一段往事……
欧阳红玉泪眼婆娑,却又呆呆愣愣,在看到明月为自己拭泪时,却更为疯癫的一把抓住明月的手,而后在明月愣怔时,眸光突然露出欣喜,道:“皇上,皇上,你终于来看子辰了,皇上……”
闻声赶来的众人在看到欧阳红玉如此疯癫的模样时,不禁都怔住了脚步,萧童惊愕万分的望着欧阳红玉紧抓着明月的手,再顾及不了许多的想上前,却见明月挥袖阻止,少许,只听明月小声道:“贵妃该去休息了……”
“不,不,不要,子辰不要休息,子辰要看着皇上……”欧阳红玉一听明月让她去休息,忙将明月的手抓得更紧,眸中的泪顿时落得更凶,她痴痴的望着明月,低喃道:“皇上,子辰真的不介意你只爱暮雪,真的,子辰愿意听你说暮雪的好,说暮雪不理你,你好生气,子辰不会跟别人说,可是……皇上为什么要那样对子辰,为什么要把子辰当作没有暮雪的代替品,为什么要跟子辰说,宠幸子辰是想知道是否当真非暮雪不可,皇上……”
“胡闹,简直胡闹……”大堂外,僧尼的主持慧真师太突然呵斥道,而后大步走进佛堂,一把拉起欧阳红玉,冷声道:“佛门圣地,身为佛家弟子竟然在‘大日如来神像’前如此失仪,来人,将断尘押送到柴房反省……”
“小姐……”萧童慌忙走进佛堂,小心翼翼的搀扶起明月,眼中满是担忧的望着她……
明月望着欧阳红玉半痴半傻的样子,心头的酸涩另她无法承受自己所犯下罪责,她伸手,不禁有些无力的道:“师太且慢……”,而后在众人都愣住之时,轻声道:“皇宫内也设有佛堂,如今‘辰德贵妃’已失心智,师太不如看在佛祖的慈悲上,让明月带她回宫吧……”
“这……”慧真师太面露为难,不禁转首望向站在堂外的慧圆师太与寺院的主持方丈,少许,只见主持方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而后道:“皇贵妃娘娘,陌生花开,可缓缓归矣,若是娘娘要即可起程回宫,贫僧不敢阻拦……”
明月的眸光一凛,疑惑的望向那名年迈的方丈,却见那名方丈低着首,面容上依旧是慈悲平静之色,心中生疑,却也不能推辞,于是便对萧童道:“备车,即刻回宫……”
萧童愣了一下,秀眉紧拢,有些心有顾忌的望了欧阳红玉那呆傻的模样,抿了抿唇,却只能无奈的应声道:“奴婢遵命……”,而后提裙跨出门槛,对着四面守卫的御林军道:“皇贵妃有令,即刻备车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