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坐着的另外几个都低着头,耸着肩膀,我看了:“你们想笑就笑吧,不用这样忍着。”
我这话一落,果然弘历、弘昼、弘晓放声大笑,傅恒只是一旁微笑,而弘暾看着我,嘴角竟然也不断朝上翘。
允祥似乎看到了什么道:“暾儿竟然也会有这样温暖有人性的笑意?”
我一愣:“难不成贝勒爷他不笑吗,还是说他不是人,这笑也被人计较,不是说整个大清王室,就属贝勒爷的性格最温和吗,哪里还会不笑?”
允祥瞪了我一眼:“你说呢?”
我一愣,弘暾却淡淡温和的道:“阿玛,不要拿我取笑。”
“你看你看。”允祥指着他:“他哪里像我了,我这样豪爽,哪里有他这样的表情过。”
我看着无理取闹的允祥道:“十三叔怎么越来越小了,这也计较。”我的声音很小,可是在场的人都听得分明,一时间大家都看着我。
我一愣:“怎么了,饭菜都冷了,一会就不好吃了。”
众人笑着摇了摇头,才继续边吃边聊天。
弘昼突然拿起一杯酒道:“皇阿玛,以前是儿子错了,今儿各位哥哥都在,我给你陪不是,儿子敬你一杯,还望你莫跟儿子计较。”
雍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结果,一饮而尽:“明白就好,以后多帮衬着你四哥就是了。”
看他们父子虽然解了误会,却还是那么生疏,我不觉心头一酸,然后故意道:“四叔啊,你怎么皱着眉头啊,我知道我的厨艺不好,可也不可能让你难以下咽吧。”
雍正一窒,哭笑不得的看着我:“胡说。”
我笑道:“我哪里胡说了,和亲王爷给你敬酒,你皱着眉头,当然你不是怨他,想来是怪我了。”
雍正原本冷着的脸被我弄笑了:“你这丫头竟胡扯。”然后又深深看了我一眼:“不过你叫我四叔,怎么叫老五为和亲王爷呢?”
我嘴一撇:“这还不是你封的。”
雍正道:“我封我的,你什么时候就这样守规矩了,见了弘历你也就叫声四哥哥,怎么其他人倒成了王爷了贝勒了。”
我看着雍正道:“四叔,你怎么也学我鸡蛋里挑骨头了?”
允祥道:“可见你的鸡蛋是有骨头的,不然怎么就让人挑到了。”
我睁大了眼睛:“不得了,这四叔和十三叔今儿就会欺负我一个孤苦女子。”
我的话让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原本沉闷的气氛瞬间就没了。
笑过一阵后,大家都看着我,他们都是聪明人,自明白我的用意,虽然还不能放得开,却也没了刚刚的拘束。
“姑娘,琴拿来了。”我在吃饭前让云凤回去一趟,把我的琴拿来。
我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道:“放那几上吧。”
弘暾似乎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有些红润:“林姑娘要弹琴?”
我笑了笑:“十三叔明儿要走了,所以我就答应给他弹一首,也算你们有耳福,我很少在人前的弹琴的,今儿可便宜了你们了,所以一会别说莫了你们的耳朵,当然若觉得我弹的好,记得多给些赏赐,最近我好像挺喜欢银子的。”
众人一愣又笑了起来,允祥道:“准一个小人精。”
我听了却得意的一笑,众人只得一笑视之。
笑过后,傅恒才温和的开口道:“如此我们倒要好好欣赏姑娘的琴声了。”
我点了点头,在紫鹃送上来的洗手盆上洗了手,然后擦干,又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嘴,然后走到琴前坐下,蹙眉收敛心神。
我想了下,双手放琴上,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随着琴声我唱了起来:“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有何妨。日与月互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间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风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摇。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间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
然后又重复唱了一遍,我把思绪都沉浸在这《俩俩相忘》中,有多少人能放下过去的一切,有多少人会明白今日跟明日的不同,又有多少能明白悲欢离合的滋味,随着歌声琴声我想念我的父亲、母亲,也想念多年未见的兄弟,一阵箫声和着我的琴声,竟让这曲子更加的美妙,待琴声落下,我抬头,发现吹箫的竟是弘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