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脸色很白,只是瞪了我一眼:“要什么太医,我会如今这般可也称了你的心了?”
我一愣,竟不料她说这样的话语:“宝姐姐想是病糊涂了,看说的是什么呢?”
“说什么,都是你,你是祸水,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如此,若不是你迷了皇上,皇上早是我的了,那夜我虽然是昏迷的,但是皇上温柔的照顾我,我是知道的。
第二日我发现身子有红,别人只当我月事没干净,但是我是知道的,想来一定是皇上宠幸了我,偏你的存在,皇上不再理我,还把我指给了理亲王,好容易等到昨儿理亲王宠我的日子,原本的他是那么温柔的待我,可是却发现我没了落红,他说我不要脸,说我和皇上有染还让他穿破鞋,这都是你的错。”
见她如此语无伦次又如泼妇般的样子,我叹了口气。原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受过宠幸了,可是孤鸾跟我说她只是中了迷幻药,难道那也是那迷幻药的效果,我没有再说什么,倒是探春冷冷开口:“林姐姐我就说了,没人当你是好心的,还不如不来。”
我叹了口气,可总是我亏欠的她啊,于是我没出声,别人当我是不与和她计较,却不知道我是真的没力气计较。
回到潇湘馆,和探春说了一会子话后,待探春离开,我才找来孤鸾:“那迷幻药可有什么效果。”
孤鸾看了我一眼道:“有,会把心中的想法出现在梦中,然后第二天以为是真的。”
我明白了,这才是弘历对宝钗真正的惩罚,给她一个梦,却亲自要打碎这个梦,弘历的狠其实不亚于雍正,只是一个用在国事上,一个却用在家事上。
给她一个富贵的梦,却让她永远得不到,弘历你这般的用心用情让我怎么报答。
我无奈的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一干干的翠竹,竟然发现自己落泪了。
虽然我是黛玉,可我鲜少落泪,以往的落泪不是为允祥就是为雍正,尤其是对雍正,我的泪没少留,不过自从他离开后,我也少流了很多泪,可如今我却为弘历落泪。
我知道他风流多情,却忽略他的深情,曾听人说过爱新觉罗家的男人要么不动心不动情,否则必定是惊天动地的。
比如那皇太极,为了那兰珠竟然壮年过世,顺治帝为了董颚皇贵妃而出家为僧,康熙帝是多情的,却为的是掩饰自己的深情,那最爱的女子佟贵妃囚禁在冷宫,虽后来给了皇贵妃的封号,却终身不曾放她出宫,雍正的心中自也是有人的,野史中说是一个叫兰的姑娘,可实际如何我是不知道,但这爱新觉罗家族的痴情真的很让人震憾。
如今到了弘历的身上,明知道我和他不可能,却千方百计的对待我。
我轻叹一口气,原来不自觉中我已经欠了那么多的情了。
看着随风摇曳的翠竹,我此刻倒有些羡慕它们的气质,什么都不在乎,那么的高傲,那么的潇洒,即使有人来攀折也是宁折不弯。
我自叹没这样的气质,所以我只能装聋作哑,毕竟我只有一人,我只有一心,回复不了多余的情,还不如不要给他们希望。
我突然笑了起来,我真有些鸵鸟的资质,本是个做米虫的家伙,如今倒做了鸵鸟。
“姑娘你在想什么?”紫鹃一身新装走了过来。
我见了笑道:“你这衣服做的好呢,穿你身上也配你。”
紫鹃张开手打了个转道:“还不是姑娘好,偏那么多的好缎子不爱用,都给我们,我自己做了一套,还给鸳鸯也做了一套呢。”
我点了点头笑道:“这感情好,我看你明儿整理整理,若有些沉色又不适合你这年段的,就给赵姨娘送些过去,我昨儿看她穿的衣服都有了补丁了。”
紫鹃答应了下来:“这样使得。”
我又想了想道:“我记得前儿整理的时候,还有一根长白参,你且送到蘅芜院去给了宝姑娘吧。”
紫鹃嘴一撇:“做什么送这好东西给她使,她也不见得记姑娘的情。”
我淡然一笑:“我何尝是要她记情了,只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紫鹃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可还是答应第二日把参送去。
明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时光,可我也只允许自己今儿有忧愁,如楼宇城说的看的应该是将来的事情,过去的都不应该在提。
对于宝钗我是同情,可我不会让这同情伴我一生,毕竟这其实是她自己选择的,如果她不是有那么重的心机,如果她不是有哪奢望也不会有今日的事。
宝钗宝钗,你注定是要被埋的。
我突然轻松的一笑,然后对紫鹃道:“紫鹃我真有些想念枫园了,可惜如今也没什么枫了。”
紫鹃不明白我在想什么,却道:“姑娘若爱枫,过些时日再去就是了。”
我笑着才想说什么,却见湘云冲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