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白头雕,你还活着,我江上翁又怎么肯下去。”这接话之人,头带一个斗笠,身披着一件蓑衣。扮相如一个即将去江边垂钓的渔翁一样。
东方饭店的一楼大堂之内,此时如菜市场一样热闹,众多的江湖人物齐聚于此。
好朋友见面免不了要相互问好,聊一聊近况。平时里有些间隙的,见了面更是要相互贬损几句。有仇的碍于洪门的面子也不好发作,但也都是怒目而视,通过眼神进行着另一种无声的对持。
也有那豪放的,叫上一坛酒,几个菜,在那里自顾自地吃喝。
更有那文雅之人,倚窗而坐,一杯清茶,独自品茗。
也有三五成群,或是高谈阔论,或是低声交流。
二楼之上,熊玉仙看着楼下的乱状,皱眉摇头:“一盘散沙,这样去东北会很麻烦。一定有一个统一的指挥。不然此行必败。”
百晓生也站在玉仙的身边,指着这楼下的众人一一向熊玉仙解说。
“那白头发的是白头雕白展空,与他对骂的是江上翁翁不平,二人算是老朋友了,一直就是谁也不服谁,嬉笑怒骂地但交情可托生死。窗口坐着喝茶的是铁笔书生刘春霖,前清的最后一位状元,后清朝取消了科举,国家离难,投笔习武,三十几岁开始习武,如今年过六十,竟然习得一身功夫也算是一个武学奇才,他留洋日本,日语说的极好,且一身的正气。你以后可以多向他请教。靠门口那桌是长沙来的土夫子,功夫一般但都有些特别的本事。靠楼梯那两桌相互看不过眼的是太湖上的水帮,打了好几十年了换了两代帮主,仇结的不轻,但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大事之上既然来了,也不会起什么内哄…………”
百晓生不愧是听门老大。这江湖中人竟然全都认得并所知甚多,由他为武义和熊玉仙介绍这楼下的众人。二人听得也是认真。熊玉仙越听眉头皱的越深。
“如此一盘散沙怎么能成。得想个办法让这些人可以统一号令。团结一致。”熊玉仙听完再一次说了这些人的统属问题。二楼之上,在场众人纷纷点头。
“哈哈哈哈”此时一阵豪迈的大笑从门口传了进来:“好热闹啊,江湖好久没有这样的盛事了”
“爹!”熊玉仙见到来人又是惊又是喜,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一脸地不可至信。
“戒嗔大……师”武义也是一脸地惊愕。二人所惊之事,不是戒嗔大师的到来,而是他的打扮。
只见他脱去了僧衣,换回了俗家的装扮,一件熊皮坎肩直接穿在身上,露出了两条手臂,那手臂明显要长于正常之人,古铜色的皮肤,一条条的肌肉,条理分明,戴着一顶漠北刀客常戴的反毛皮帽子。脚下一双牛皮快靴。右腿之上一条皮带斜挂着一把黝黑的左轮手枪。
“阿弥陀佛”道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之际看到自己今日的装扮也是洒然一笑:“哈哈哈,还念的什么经,拜得什么佛,戒嗔、戒嗔,戒除嗔念,出家之时因我杀孽太重,师傅赐我法号戒嗔。可我熊猿纵横漠北二十余年,杀人无数,心境难平,听得东北之事,视为平生之大辱,一夜间嗔念难平,想来也是与佛无缘,今日我熊猿再入俗尘,众英雄,国耻不忘,我武林中人当血誓平辱。熊猿再出江湖,与众英雄一起,杀寇平辱。”
众人听言,纷纷起身行礼,熊猿的威名久胜于江湖。众人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很是敬佩,听得来人就是熊老前辈,更是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