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鸣心中一颤,像是所有小心思在景豫郡主眼中都无所遁形一般。
这边刚起了争执,就有人去请靖平侯夫人,话说到这儿,靖平侯夫人已经到了,忙给郡主赔礼:“是府里管教疏松,惹怒了郡主,着实是我……”
“靖平侯夫人不必自责,”朱承瑾与楚清和起身将靖平侯夫人、白潋滟迎到石桌这儿坐下,笑道,“这哪能怪在夫人身上,也不是夫人端来的汤水,更不是夫人冒犯的本郡主。民间不是好说冤有头,债有主吗,只不过我出手罚人,那是驳了您的面子,您亲自处置吧。就处置,楚二夫人与柳小姐个不敬之罪。”
这就是权,柳氏和柳凤鸣欺负靖平侯夫人,有楚家老太太在,欺负就欺负了,靖平侯夫人得忍者。
景豫郡主凭什么忍?
嫁来侯府?
那是侯府娶了一门贵女妻子!而不是景豫郡主高攀的侯府!“不敬”二字要是告到宫里再压下来,就是靖平侯府也得吃挂落。朱承瑾将此事处置权交给靖平侯夫人,是这么多年来,靖平侯夫人赔礼赔的最爽快的一次。
“大嫂准备怎么罚?”楚二夫人见势不妙,使了个眼色给身边心腹丫鬟。
靖平侯夫人温温道:“我哪里是想罚弟妹呢,只是弟妹冒犯了郡主,不得不罚,否则让我如何跟郡主、太后娘娘交代?”
“不妨这样,就罚她在府内禁足半月,以儆效尤如何?至于柳小姐,虽是借住在府上,到底不是府上的人,我还不好做什么处置。”
朱承瑾笑道,“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我也太为难夫人了,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
白潋滟正给震儿擦汗,闻言道:“是啊,咱们郡主,可是最讲理不过了。”
楚清和心道,郡主本来就很讲道理,但是女人说话的时候,他能坐着都不错了,也没有说话的机会。暗恨好不容易与郡主说上两句话,又被不识相的柳氏姑侄二人打断,对于大婚的日子,更加期盼。
柳氏姑侄二人站在一边,像是被这些人淡忘了。
柳凤鸣轻声道:“这小郡主,油盐不进!”
柳氏瞪她一眼,“姑奶奶,你还说,你还不住嘴!”禁足半月,禁足半月!这处罚若是落实了,那这半个月府里的庶务还不落尽老大家的手里。
拜师的礼物,白潋滟挑的一份给了楚清和,还有一份,是送给靖平侯夫妻二人的。如今礼送了,两家关系更为亲近起来,但是彼此都知道,靖平侯和章相关系不亲近,可是那有什么关系,白潋滟是白潋滟,是锦溪公主之女,震儿也不是章家孩子,而是白震。
白潋滟道:“这孩子是我义子,我想着,白家没人,以后就让他记在我那一支名下,成白家人也好。日后,随着他师父一起报效沙场,算是了了我的心愿。”
这话放在这儿,即使靖平侯夫人和楚清和不了解前因后果,也听不出什么错处来。
至于朱承瑾这个知情人,就懂了白潋滟的心思了,看来白潋滟还在蛰伏,有朝一日要与章青云合离,那么章家也算是完了。
“姑母为震儿打算的不错,”朱承瑾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是谁要罚老二媳妇!”
楚家老太太!
来的可够快的啊,白潋滟做了个口型,朱承瑾看在眼里,微微一笑。
靖平侯夫人刚起身,柳氏已经扑了过去,在老太太身边委屈的不行:“大嫂罚我禁足半个月呢,说是不敬郡主。”
这状告的,刁钻无比。明明是她不尊郡主才被靖平侯夫人惩处,如今说来,倒像是靖平侯夫人挑唆,害的郡主生气才责罚她一般。有这么个偏心的婆婆,刁钻无赖的妯娌,不怪靖平侯夫人装傻充愣。
“哦?我还在这儿呢,谁敢罚你?”楚家老太太精神矍铄,头发夹杂银丝梳的一丝不苟,额上沟壑写满了岁月,眉眼肃然厉害得很。
“楚家老太君身子还好?”朱承瑾与白潋滟这才起身,白潋滟与她见过一面,首先发问。
楚家老太太道,“章相夫人,这位想必是景豫郡主吧。”
“正是,”如同楚家老太太打量着朱承瑾,朱承瑾也在看着她,“楚家老太君,惩罚的事儿,是我提出的,靖平侯夫人不过是给了个结果。”
“那敢问郡主,我这二儿媳素来小心谨慎,如何不敬郡主了?”楚家老太太护着柳氏的心思是毋庸置疑的。
“见了本郡主不行礼,这也不算不敬?这话,楚家老太君若是能说的出口,那本郡主既往不咎。”朱承瑾抬眼直视她,分毫不让。“您也是朝廷诰命,得空了还是教教您二儿媳,什么是规矩。顺带着,让您府里这位柳小姐也跟在身边听。不然下次再出了这事儿,我可不会看在谁的面子上。”
白潋滟劝道:“我倒觉得柳小姐并非不敬,”她看着柳氏赞同的点头,补上一句,“想必是想暗害郡主,没能得逞罢了。”
“章夫人!”楚家老太君怒道,“什么暗害郡主!你什么意思!”
“这碗汤药,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让郡主身边人测毒,这还不是心里有鬼?”白潋滟信口说来,朱承瑾和楚清和都呆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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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承瑾道:“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白姑姑的套路。”
楚清和:“虽然不知道郡主在说什么,但是我觉得我是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