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生煎包被奴婢们分着吃了,这本是御厨不做的东西,只是朱承瑾爱吃,闲来无事提了一句,楚清和便让家中厨子做好了送来。四皇子一走,楚清和就到了,匆匆讲了没几句话还得赶去顾侯爷那儿商讨对策,而就想接力,又或许是楚清和走了端云公主才敢来一样。总之楚清和这边刚走,端云公主便一边抱怨牢里怎么阴暗的吓人一边进来了。
朱承瑾连四皇子都骂过了,也不在乎一个端云,敷衍一笑,“这是大牢,不阴暗的您得去摘星楼。”
京城里还真有个摘星楼,只是皇宫里一处高楼,昭华与朱承瑾闲聊间说作摘星楼,皇帝赞“手可摘星辰,好诗”遂赐名摘星楼。那地儿宽敞还有高,白日里可赏大半个京城全景,夜里月朗风清,仿佛真能伸手触及星辰一般。
端云这才说出了那句话,朱承瑾道:“怎么敢撵姐姐走呢,这大牢虽说收拾了一番,但是究竟还是不干不净的,有个什么蛇虫鼠蚁咬了姐姐,可不能怪在我头上。”
虎落平阳被犬欺,朱承瑾如今在牢里,想看笑话的何止四皇子与端云公主,端云公主没想到朱承瑾还是不减强势,反而有恃无恐更加的硬气了一般,“姐姐得提醒你一句,妹妹可还是毒害皇后娘娘的嫌犯呢,如今可别太张扬了。”
“姐姐也说了,皇伯父如今还没定我的罪。”朱承瑾总算是纡尊降贵的起身,也走到木栏杆前,分明她才是被关在里面的,而端云应该是幸灾乐祸在外面悠然看戏的那个,可是端云脊背一阵发冷,总觉得自己才像是要被处罚的犯了错的人。
朱承瑾眉目早已不是小女孩儿的稚气青嫩,逐渐冷厉起来,又搀上几分明显的艳色,偏生她整个人都是端方正经的模样,糅杂成奇异的美感。被她盯着,端云公主底气明显有些不足,“朱承瑾,你还觉着自己能出来吗?母后遇害,与你难道没有丝毫关系,你看看从此之后,你还有几天好日子过。”
“我好日子已然过了十几年了,不像姐姐,一日都没有过。”朱承瑾抬手扶上面前的木柱,日光被她挡住,只留下阴影投在脸上,“姐姐,你这么刻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过得并不好了。何不大度一些,你是好面子的人,假装也得假装你过得比我好啊。连给未来驸马先塞个贵妾的事儿您都做得出来,我还以为您是多能忍的一个人呢。怎么现在就不能在家安安分分的等着呢,非要趁着这几日风口浪尖的时候,前来‘探望’我。”
“你简直放肆,朱承瑾,你只不过是个郡主罢了!我为何要害母后!”
“我是个郡主,我也没说什么别的啊。可是姐姐小心些,皇伯父与皇祖母的眼睛也看着这儿呢。我们说了什么,可能他二位不会全数知道,但是却能知道你没请旨就来了。姐姐还是期盼我无罪吧,不然凭你这么急忙的来‘探监’,皇伯父会觉得你也是无辜的吗?”朱承瑾朝她眨了眨眼睛,“我若是无罪,到时候姐姐今日是顾全姐妹情分前来看我,还是记恨往日仇怨心思狭隘,就在我说话之间了。我只不过是个郡主,夫君也不过是个侯府世子,亲弟弟是王府世子,端云公主,罗家最近还安生吗?听说您二位兄长没能跟着去上任,将这事儿也记在了我头上。反正我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我如今虽然在牢里动不得你,但是也能让你们罗家伤伤皮肉,公主信吗?”
端云愤愤甩袖子转身离开:“景豫,咱们走着瞧!看看是你先动罗家,还是我先动朱承儒!”
“郡主,她……”满堂听到最后一句,难免有些担忧,朱承瑾更是神色内敛,细细一看暗藏杀意。她与朱承儒是亲姐弟,多年相处下来姐弟情分非比寻常,现在被人当面威胁,道:“看来她把我动罗家这话,当做了玩笑话,那就动给她看看。我朱承瑾人在大狱,照样让这些人不得安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