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听说纪子期要来,他生气;后来见纪子期不愿来,他也生气;今日见到纪子期来了,他更生气。
前几日少爷跟他说,纪子期要过来做小厮。他大惊,可怜兮兮地问,少爷要抛弃我了吗?少爷大笑着说,你这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就不多说了。
他想着纪子期比他俊秀,比他聪明,比他讨人喜欢,心想他过来后,自己肯定会失宠的。想到自己还跟他称兄道弟,他也不顾兄弟之情,竟跑来抢他的饭碗,心里阵阵悔恨,对纪子期充满鄙夷。
惶恐不安地过了两日,也不见纪子期过来,以为事情发生了变化。他高兴地跑去问少爷,结果少爷让他给纪子期带了个口信,方知原来是人家根本不愿意过来!
他心中大怒,好你个纪子期,太不识好歹了!我家少爷是何等英雄人物,你一小小文书,能侍候我家少爷,就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才是!你竟然还不想来?
你以为我家少爷是那街市里卖的菜,可以任你挑来选去的?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今日见纪子期拖到最后一日才过来,肯定是不情不愿的。杜康想想就来气,那新愁加上旧恨,态度能好得了才怪。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纪子期态度真诚,他便不好再随便撒气了。
“你为何要来侍候少爷?不,你为何不愿意来侍候少爷?不,”杜康愤愤道,有些语无伦次,“你为何一开始说要来,后来又不愿意来侍候少爷了?”
纪子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懂得了杜康的纠结。当自己拥有的一样东西有人来跟你抢时,必定会愤然大怒,可突然间那人又放手了,心里高兴的同时也会怅然若失。
何况杜峰根本不是个东西,是杜康崇拜敬仰的对象!
‘杜峰根本不是个东西’,这句话说的可真好!笑容浮现在纪子期脸上,她越想越开心,不觉笑出了声。
她笑盈盈地对杜康道:“杜康哥,能服侍杜将军自是子期的福份,只是子期怕自己出身寒微,服侍得不好,怠慢了杜将军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到后来子期一想,杜将军身边本来有杜康哥贴身服侍着,这次要子期过来,怕是有其他事要交给杜康哥做,又担心杜康哥一人忙不过来累着了,就想着要子期过来帮杜康哥打打下手。
子期这一想,心下也不惶恐,这不就高高兴兴过来了。杜康哥,你可要在杜将军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以后子期可指望着杜康哥照看了!”
杜康心想,是啊,自己从小跟少爷一起长大,少爷待自己一向如弟弟一般,这种情谊哪是个外人能轻易插进来的?面上表情不自觉就缓和多了。
又看到纪子期脸上的笑容,心想可能是自己之前想岔了。
纪子期见状,心知自己猜对了,继续道:“以后子期就任凭你差遣了!杜康哥,你现在在做什么,要不要子期帮忙?”
她跳到杜康身边卖萌,拉着他的袖子,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睫毛忽闪忽闪。
杜康瞬间绷不住了。他往边一闪,“得,你是少爷的人!还是等少爷回来再安排吧!”
“杜康哥!”纪子期学小风扭着身子,拉长语调撒娇,心里却忍不住一阵恶寒。
杜峰回到营中的时候,见这几天都别别扭扭给他脸色看的杜康,正跟纪子期两个笑闹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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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杜峰(赔笑):娘子,为夫来帮你打包了!
纪子期(冷哼):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