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只用纱布隔断,所以可以见到隔壁隔间有人影晃动,看来正在舒爽至极,然后就听到几点物体落水的声音。
……
玉凌咬牙,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够躲避追兵,在茅厕被熏,又算的了什么!
于是玉凌轻轻关上隔间纱门,站在里面,佯装如厕。
旁边正在办事之人见旁边人影闪动,喜出望外,急忙问道:“旁边兄台,请问你还有多余草纸吗?”
玉凌一听此声,心中一动。
花容!
他曾经的顶头上司!
花容见旁边之人没有回应,继续说道:“哎,今晚为抓采花大盗,都将宫内茅厕锁闭。而我实在太急,跑了好远的路才找到这处未锁之地,谁知道忘记带草纸,实在尴尬。”
玉凌略微沉思,心想花容此人还与自己有些交情,说不定在这被锁得密不透风的皇宫之内助她一臂之力,于是摸了摸身上。
不对,谁出来偷小土豆带草纸的呀!
于是再略微沉思,一把扯下自己的袖子,伸手朝上递给了旁边隔间的花容。
花容仰头,见到头顶迎风飘扬的一截断袖,知道对方意思,定也是同为天涯无纸人,只能如此将就,心中大为感动,默默接过袖子,就开始擦拭。
就在花容即将提起裤子,突然旁边屏风冒出一个人头,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花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玉凌露出一个最为友善的笑容。
花容定睛一看,玉凌与他四目相对,时间凝固,落针可闻。
“鬼啊!”花容突然大喊一声,玉凌见状,立刻翻身过屏风,一手就捂住了花容的嘴巴,让他不再乱喊。
“花兄,我不是鬼,我是大活人。”玉凌压低声音道。
花容眼睛直直的看着玉凌,上下扫了一阵,然后感觉到她手上有种温暖温度,这才稍微平复了些许,吱吱呜呜的要说话。
玉凌放开捂住他的嘴,花容就一股脑的问道:“你真的是玉凌玉侍郎?你真是是四年前葬身火海的玉凌?我没看错,没听错,没在做噩梦吧?你身前我花容待你不错,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玉凌满头黑线,耐着性子说道:“花容兄,四年前我并未葬身火海,但是到底发生什么事,这就要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再找你诉说,现在的问题是……”
只是玉凌话未说完,花容就一把搂住了玉凌,然后眼泪汪汪的说道:“太好了,你没死,真的没死啊!”
满室粪香和尿臊,但是玉凌却并未觉得难闻,反而心头有些暖意。
原来自己的离去还有人这般惦记的……
“没死,真的没死。”
“没死就好了,没死就好。你的侍郎职位陛下一直未撤,就等你回来继续继任。你的户部办公案桌也没有人再用,我每天都帮你擦拭。虽然我现在暂做皇宫内务主管一职,但是也只是暂时的,一旦你回来,我就退下的啊。”花容哭的稀里哗啦,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哭着哭着还用鼻子去蹭玉凌的肩膀,抹干净脸上胡乱一切。
但是玉凌也没有阻拦花容,她知道此人脾性,大大咧咧,但是心性却是正直的。
玉凌没有想到自己的侍郎官职还保留,似乎自己离去的四年,一切未变,但是一切又都变了。
“花兄,现在别哭,别哭啊。”玉凌有些手足无措,要说花容是个女子,她有十几种办法博美人一笑,但是面对着一个大男人哭得这样稀里哗啦,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我能不哭吗?你知道这四年,我们作为大臣的日子有多苦吗?自四年之前那场大火之后,陛下就病了数月,虽然经过所有太医医治慢慢痊愈,但是陛下却性格大变。他原来还是嬉笑无常,可是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笑,每天冷若冰霜,仿若失了灵魂。而且自此之后也不太理朝政,镇远王颜峻远趁此勾党结私,利用辅佐之名,从封地回归京城,与一些大臣们形成对持,很多人都遭了道,死的死,辞官的辞官,现在朝堂真是乌烟瘴气,一片混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