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虽然不将下人当人看，但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喊打喊杀。她要人死有的是办法，用得着光天化日之下的杀人吗？这一定是搞错了…
一定…
“郑顾氏，你也无需狡辩了。你用剪刀将丫鬟石雨残忍的杀死，甚至将她的耳朵鼻子甚至手指头一一剪掉，你罪大恶极，现在还是乖乖的认罪吧。”
京兆尹一想起先前那具死状凄惨，死无全尸的年轻丫鬟，心里头就唏嘘不已。
京城一直传言郑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心狠手辣，残忍恶毒，他还以为是以讹传讹。可是，这次亲眼目睹他才知道，事实果然是事实，难怪仁心郡主一家会被逼得逐出族谱，赶出国公府…
“阿娘，儿子早就劝您不要逞强，答应让郡主给您针灸治病。可是…可是您偏偏不听儿子的话。您知道吗？和您情况差不多的方御史夫人现在已经不犯病了。说不定…说不定再过几天，她就能痊愈回家了…”
郑梡看着小顾氏惊惶失措，状若疯狂的样子忍不住再度哽咽起来。
只是，他现在没用那占了辣椒水的帕子擦脸，眼泪也咕咕的往下掉…
“真是作孽哦…”
“自作自受了吧？你们不知道，刚刚郡主救了她，她还骂郡主，还说死也不要郡主救…”
“果然是自作自受。可惜，郡主不是妾身的侄女儿。如果妾身有个像郡主这样的侄女儿，可真是做梦都要笑出声来…”
这次出来围观的却是这次和小顾氏一起关起来的夫人们。她们有的已经接受过郑诺的治疗，有的正准备接受郑诺的治疗。经过小顾氏这次的事故，她们算是彻底了解了福寿膏的可怕，也了解了讳疾忌医的可怕…
她们中间不管有多少和小顾氏关系好，关系亲近的，都决定不再听小顾氏的话，她们决定就算是求也要求得郑诺帮自己看诊针灸，她们再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郡主？对了，允大人，本世子夫人要见仁心郡主。仁心郡主可是本世子夫人的嫡亲侄女儿，战王殿下可是本世子夫人的侄女婿，他们一定会救本世子夫人的…”
听到外面各位夫人的议论，小顾氏不仅不觉得羞愧，反而眼睛一亮，大言不惭的开口。
就算郑诺被赶出了郑国公府又如何，她出身郑国公府总是抹除不掉的事实…
“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刚刚还骂人家‘贱人’，还说死也不要人家救，就一会的功夫居然就出尔发尔…”
“真是，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她居然是这样的人…”
“就算郡主出身郑国公府又如何？人家可是被逐出了族谱，和他们郑国公府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小顾氏大言不惭的话再次引起外面一阵哗然。郑文栋郑梡的脸皮也算是厚，但是现在都忍不住脸红。
“允大人，你看，贱内想再见见郡主。要不，你行行好，让贱内再见一次郡主？而且，本世子刚刚好像看到了战王殿下…”
郑文栋在心里恨不得小顾氏现在就死，但是却不得不开口替小顾氏求情。小顾氏在天牢万一口风不紧，说出了什么对他郑国公府不利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所以，他也干脆豁出去的开口。
希望郑诺会因为她完美无瑕的名声而开口替小顾氏说说话。毕竟，郑诺如果不装装样子替小顾氏求情的话，一个冷漠无情的名声算是传出去了…
再怎么说，她总是出身郑国公府。这是全京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郑世子爷，也许你还不知道吧？刚刚王爷拉着下官，正准备替尊夫人求情。可是，尊夫人那一句高亢的‘小贱人’声音传来，王爷脸色当场就变了。再然后，尊夫人又大言不惭的开口说什么即使是死也不要郡主出手相救。所以王爷当场就说，尊夫人大义，是王爷他自作多情了…”
京兆尹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郑文栋，有看了看目含希翼光芒的小顾氏，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噗嗤——”
“这可真是自作自受了…”
京兆尹这话一出，外面的诸位夫人都忍不住的笑出声来。郑文栋的脸却是青了又红红了又白，郑梡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似乎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一样…
“噗——”
小顾氏原本还大言不惭的表情也被京兆尹的这一番话给气得当场吐出了血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时常喊郑诺“小贱人”都没事，最后却会一时的嘴贱将自己的一条命给搭进去…
“啊啊啊——”
小顾氏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似的，不停的用自己的头撞椅子背。如果不是她的双手双脚都给绑了起来，她几乎恨不得给自己几个狠狠的耳光…
“允大人，不是这样的。求求你，再给我们一个机会，我现在就出去找战王爷，我现在就出去找郡主，给郡主道歉，求她的原谅…”
不说小顾氏气得要死，即使是郑文栋也接受不了这么巨大的落差。他顾不得自己一向自称“本世子”，他将自己的身份无限的放低，只希望京兆尹可以网开一面，让他再去找云戟郑诺求情。
即便不能求得小顾氏的性命，只要能够不将小顾氏关进天牢，就算现在立马让小顾氏“暴毙”也好…
“阿爹，阿娘，你们不要急。儿子这就出去寻找王爷和郡主…”
郑梡到底年轻，拔腿就要往外面走去。
“郑大公子，你现在去也没用。刚刚宫里捎来消息，皇上身体偶有不适，已经宣了仁心郡主进宫给皇上看诊去了…”
京兆尹还是不紧不慢的开口。
他的面上浮现出一抹冷笑，这一家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不说郑诺一家在郑国公府时被他们苛待，现在人家有本事了，成了皇上亲自册封的郡主，她们还一口一个“小贱人”的叫着，可想而知，当年年幼的仁心郡主以及他们孤儿寡母在郑国公府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院受了多少磋磨和欺辱…
现在，自己性命攸关之际，他们就妄想一个道歉就能抵消从前的种种，真不知说他们天真好了，还是愚蠢更好…
“不，我不相信。怎么会这般巧？梡哥儿，你快去找诺姐儿，告诉她阿娘错了，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救阿娘一命。阿娘…阿娘不能去天牢，不能…”
看着郑梡因为京兆尹的一句话而一屁股坐到地上，小顾氏却犹不死心的喊道。
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只有找到郑诺或者云戟她才有活命的机会。可恨的是，刚刚郑诺明明已经将生的机会给了她，却因为她的嘴贱给弄没了…
小顾氏再一次的为自己的嘴贱后悔不已。
“好，好，儿子这就去，这就去…”
郑梡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京兆尹冷眼看着他们的折腾，不再说话。
“梡哥儿，骑马去安远侯府吧。去安远侯府找元世子，如果元世子不在，就找他们的世子夫人郑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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