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已经恨我恨到了让永宁侯府与我同归于尽?!”
除了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皇帝,借此激怒皇帝,他想不出她还有什么本事让皇帝将他调去西州!
“前些日子……太皇祥太嫔病重……宫里来人召了母亲与二婶入宫侍疾……母亲见过了太后……”
即便册封大典还没有举办,但圣旨已下,宫里宫外都已然顺从圣意,尊余氏一声太后。
李跃亦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竟然有胆子这样做!
“她做了什么?”萧惟冷声问道,皇帝突然间取消了拼命维护的册封大典,那个人见过了余氏……这才是皇帝要他们离开京城的原因?
李跃苦笑:“母亲没有告诉太后你们之间的关系。”
萧惟眼底的冷意更深。
“她跟太后说……若你们留在京城……必定会对她不利……”李跃继续道,“母亲只是说了这一句话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没做过,她只是想让太后向陛下进言,将你调离京城而已,可没想到太后居然会……居然会瞒着陛下私自盗用了玉玺,给兵部下了调动的诏书……”
萧惟满目错愕。
永宁侯老夫人不管对他做什么他都不觉得奇怪,可余氏……余氏她居然……居然敢私自盗用玉玺假传圣旨?!
她疯了吗?!
难怪,这道调令来的如此突然!
即便皇帝要逼他们离开京城,也无需将他们调去西州,直接打发他们去皇陵继续为先帝守陵,这比将他们弄去西州大权在握好多了!
原来竟然是如此!
竟然如此?!
“你如何知晓?!”萧惟冷声质问,“盗用玉玺是谋逆大罪,即便是太后也难逃罪责,皇帝护着余氏决不可能让你知道!”
李跃一愣。
“皇后负责掌管命妇,她宣召你母亲进宫有何不可?即便你母亲其身不正,可也不过是一个煽动太后闹事之罪罢了,哪里便可能知晓太后盗用玉玺假传圣旨?”萧惟继续道。
李跃看着他,“你不信我?”
“你有何值得我相信?”萧惟讥笑,“便是我信了你,你又想我如何?帮呢闯进宫去将人救出来?”
“我……”
“如今皇帝不容我们,你不知道吗?”萧惟继续道,“你母亲这时候闹事,到底是什么目的,你会猜不出来?是她告诉你的吧?”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永宁侯老夫人都其心可诛!
“我是托了太皇祥太嫔身边的人去昭阳殿打听,母亲进了昭阳殿便被皇后关押起来了!”李跃急切道,“太皇祥太嫔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查探到了……”
“你觉得钱皇后会让自己的昭阳殿任由人随意查探?”萧惟没等他说完便道,“你是太高看了你们李家的太姑奶奶,还是觉得钱皇后是傻子?!”
“钱皇后与太后不和,她未必便想看到太后……”
“皇后想要借刀杀人?”萧惟接了他的话。
李跃没有否认。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有些蹊跷,可不管是有什么蹊跷,他都不能浪费时间,母亲在宫里一日便随时都有性命危险!
“即便是这样又如何?”萧惟笑了,“永宁侯老夫人的死活与我长公主府有何干系?还是钱皇后与你有什么交易,你才会……”
“萧惟!”李跃愤然起身,“她是你的……”
“你敢说出来试试?!”萧惟骤然浑身戾气,似乎他要是敢说出那个词,他便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李跃不怕,可却还是被他的气势镇住了。
“滚——”萧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下了逐客令。
李跃如何能走?
这是他救母亲唯一的希望!
“大哥——”
“嘭——”萧惟一拳打了过去,直接将人给打飞了,“你若是不想死在这里,马上给我滚——”
李跃呕出了一口血,撑着地抬头看着他,“我不信你会如此绝情……那毕竟是……毕竟是给了你性命的人……你便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你不是说钱皇后只不过是想借刀杀人吗?”萧惟讥笑,“侯爷既然愿意当孝顺儿子,只要顺了钱皇后的意思不就成了?来我这里装什么可怜?”
“你……”
“哦,是不愿意拿永宁侯的爵位冒险是吧?顺了钱皇后的意思便得罪了皇帝,皇帝就算救不了自己的生母可要灭了你们永宁侯府却轻而易举!”萧惟继续嗤笑,“可是李跃,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掺和进来?就算我愿意不计前嫌,可凭什么你舍不得永宁侯府的爵位,我可要不在乎我的妻儿?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李跃面色更是惨白。
“来人!”萧惟没打算与他继续纠缠,高声叫来了人,“送客!”便转身拂袖离开了前厅,至于李跃接下来会做什么,他不关注也不在乎,连一个爵位也舍不得的人,哪里敢狗急跳墙同归于尽?!他更愿意将时间花在了宫里那人身上!
那人在钱皇后的手中,若是将他们的关系泄露出去,往后钱皇后便有了用来挟制长生的把柄!比起永宁侯府来,钱皇后更难对付!
萧惟没有瞒着长生这事,回到了后院便说了,包括自己的担忧。
长生亦是错愕。
相比于萧惟对李跃的怀疑,她却是信了余氏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她真的……
这便是皇帝取消册封大殿的原因吧?怕是担心她知道了这件事,又被册封大殿给惹急了,直接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将余氏推上死路!
“钱皇后想借我的手除掉余氏?”
“十有八九。”
长生沉默。
“有这样一个有心计有城府还能进退有度的母亲,太子的地位只会越来越稳固。”萧惟继续道,“只是钱氏如此三番四次算计你……”
“能算计的了别人是她的本事,被人家算计了,也是我们自己技不如人。”长生打断了他的话,“这没什么好说的,况且,未来的皇帝总不能没有几分城府。”说完,便看着他,“我进宫将她带出来。”
“不用!”萧惟面色僵了起来。
长生道:“不是要救她,而是救我们自己,你不是说若是当年的事情被钱皇后知晓了,我们便如同被她掐住了咽喉,后患无穷吗?永宁侯老夫人心里还是念着永宁侯府跟她的两个儿子的,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泄露这个秘密,否则她便不会隐忍这般多年才找了这么一个机会对你再下手了。”
萧惟抿唇不语。
“就这样决定吧。”长生拍板道,“再说了,钱皇后设了这般一个局,我若是不去见见她的话,她岂能安心?”
萧惟道:“我陪你去。”
“你还是看着李跃吧。”长生摇头,“他的孝心可不会比皇帝少多少,还有,这府里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忙活了,你进后宫也不方便。”
“长生……”
“还当我是你老婆便不要说我不想听的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