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又说我坏话!”萧顾神色也缓了下来,在得到了认同之后,也有心情开玩笑了,比起将来的危险,他更担心得不到母亲的认同,“娘,我一定行的!”
“当然!”长生挑眉,“我儿子嘛!”
萧顾笑的更加灿烂。
……
秋猎即将结束,而这一次秋猎,因为皇帝多了一项相亲的工作,并不能将所有精力都放在狩猎上边,而又有一个不怕得罪皇帝下皇帝里面的萧大少爷在,所以,这一次秋猎的魁首,不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而是萧少爷。
这些年来,不知道是懂事了还是长生大长公主不欲让儿子太过招摇,萧大少爷虽然还是一样张扬,但也没再抢皇帝风头了,可这一次,再一次夺了皇帝风头,到底是年少意气还是长生大长公主要给皇帝一记警告?
这些人啊!
若是以前,萧顾会认为这些人是闲的没事干,不过现在……往后他便是要跟这些人一起了。
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皇帝似乎也并不在乎自己风头被抢了,反而高兴大周有这么少年英武的臣子,骄傲他有这么一个表弟。
不过众人并不诧异,在皇帝亲政前夕,怎么会为了这般一件小事而得罪了长生大长公主?谁不知道丈夫儿子是她的软肋?
皇帝便是再不满,也不会在这时候表示出丝毫来。
而在秋猎结束的晚宴上,一直态度不明心意不显的钱太后终于是表态了,她在宴席上当众点了方家嫡女方怡的名字,对方家这位名声并不显相貌也并不十分出色的嫡女十分的赞赏,之后更是在旁边赐了坐,唤她身边作陪。
众人震惊之中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这位方家嫡女便是未来的大周皇后。
皇帝笑意盈盈,显然对此安排十分满意。
长生大长公主全程面带笑意,虽没开口说话,但看那态度也是默许了钱太后的选择,不过想想也是,钱太后只要不是选钱家女,选谁对长生大长公主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大周的皇后就这样定了。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方家自方阁老父子相继去世之后便沉寂下去了,现任钱家家主也不是什么惊才绝艳之辈,要达到方阁老那个程度,估计也得一步一步地走,若才智再平庸一些,方家更是难以恢复到先前的全盛时期。
方家嫡女绝不是最匹配皇后的人选。
但是,她或许是最合适的!
这样的方家,这样母族不显但也并不卑贱的皇后,或许就是年少登基,在长生大长公主的淫威之下熬了十几年的皇帝所需要的。
亲政后的皇帝不会喜欢面对一个太过强势的后族。
一众少女扼腕不已,不过也没完全死心,毕竟后宫还有不少位置,没了皇后并不代表其他位子便不值钱,更不要说当今皇帝并不是正统的嫡出!
建元帝还没正式成型的后宫便已经风起云涌了。
而这一晚,萧顾也终于等到了他的兄弟小武鼓起勇气来到他娘的面前提出娶叶笑笑的恳求了,他娘也很爽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他真的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似得,立马同意了,还说要好好为他们操办。
而事后,小武跟他说,他是受了皇帝的刺激才鼓起勇气的,皇帝陛下挑来挑去挑了这么一个不显眼的皇后,绝对是两情相悦。
萧顾撇了撇嘴,没扫他的兴。
秋猎结束,浩浩荡荡的队伍启程回京了,而在路上,钱太后是一路没闲着,陆陆续续召见了好几个命妇,而这些命妇无一例外的夫君在朝中任要职,家中有适龄婚假的少女,用意为何,显而易见,那一夜晚宴上既然给了方家嫡女那般恩宠,自然不可能事后反悔的,如今怕便是在为皇帝后宫打算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为皇帝亲政铺路。
联姻从来都是皇家最惯用的手段。
长生对此视而不见,萧惟倒是有些担心钱太后动了手便收不了,权力这东西不是谁都能向他的妻子一般说放下便能放下的。
“你怎么知道我说放下就能放下?”长生失笑不已。
萧惟动手整理着床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贴身的事情只要他在便不会劳烦下人,“难道不是?”
长生走到他身后伸手抱着他,“当然不是了,权力是多好的东西?除非是神仙,否则谁能够清心寡欲不贪不恋?还好我有个好夫君,不然将来一定没什么好下场。”
“又胡说!”萧惟转过身沉下了脸。
长生笑呵呵的,“不说不说了。”便松开了手,替他继续完成没完成的。
“长生。”萧惟也没阻止,不过神色也没有完全恢复,“你真的不后悔?”
长生笑道:“后悔什么?”
“若不是因为我……”
“若不是因为你,我或许早就死了。”长生笑道,没等他急了便继续道:“又或许比死还要惨,每天过的跟行尸走肉一般。”
萧惟抱住了她,“永远都不会有这一日!”
“当然。”
当然不会有这一日。
苦难都过去了,剩下的都是好日子。
怎么会有着一日呢?
只是啊,现在的他们都想不到事与愿违这四个字会应验在他们身上!
……
秋猎回京之后,没几日,京城便下了今年第一场雪,而在初雪过后,钱太后便下了懿旨,为皇帝择了方家嫡女方怡为后,命礼部择选吉日,为皇帝大婚。
皇后人选,正式尘埃落定。
而接下来几日,懿旨接连从慈宁宫中传出,皆是与皇帝有关的,除了第一道择后的旨意,后面的几道都是为皇帝选妃的,人选便在回京途中钱太后召见的那些贵女之中产生,她们的母族都是对皇帝亲政有助力的。
不过这些女子入宫的名分都不高,最高的也不过是婕妤罢了,也算是给还没嫁入皇宫便已经有了好几个跟自己抢丈夫的好妹妹的未来皇后脸面。
皇帝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长生大长公主倒是说了两句,不过不是阻止钱太后的布置,而是督促皇帝莫要贪恋后宫而荒废朝政,也算是侧面敲打了钱太后一番吧。
“你现在偷笑,等将来轮到你的时候,看你怎么办!”皇帝有些委屈,姑姑这话不就是说他会贪恋女色吗?他是这样的人吗?
萧顾正襟危坐,“关于这一点陛下便不用担心了,臣的父亲对臣的母亲可是一心一意的,臣即便学不全但也至少能学个七八分,绝不会有陛下这般烦恼的。”
“哼!”皇帝冷哼一声,也没继续纠结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今年过年前最后一批裁撤下来的地方军应该可以安排妥当,接下来便是北方这边了。”
萧顾也转了神色,“北方虽没有南方复杂,但明年你大婚亲政之后,娘就会退下来,到时候未必就会事事顺利了。”
“皇帝大婚立后不是小事,礼部不会挑太近的日子的,估计会定在明年底。”皇帝道,“只要开了一个好头,接下来便是出了问题也好处理。”
“说来说去还是要我娘辛苦。”萧顾撇嘴,也没继续下去,而是道:“北方各地的地方军总人数也不少,虽说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好苗子也是有的,不知道臣能够向陛下讨一个恩典?”
“说吧。”
萧顾也就说了,“臣的表舅舅镇守西州也十几年了,不敢说劳苦功高,但也算是恪尽职守了,这两年蛮族那边似乎也开始不怎么安分了,西州虽也休养生息多年,但若是能多些可造之材,就再好不过了。”
裁撤下来的地方军可凭着自己的意愿选择领取朝廷补偿金恢复平民身份自己谋生去,也可以成为当地州府的衙役,还有一个选择便是进入正式军队,戍守边疆去,当然,若是选择这一个的话,不但可以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也能获得朝廷的额外补偿与奖赏,不过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前两种。
当然,这是南方的情况。
北方选择第三种的应当会多些。
“原本便有这个打算。”皇帝笑道,“前些日子姑姑跟朕提过许大将军也好些年没回京了,让他回来看看,还说他儿子跟你年纪差不多,都还没见过父亲了。”
萧顾虽说没第一时间知道这事,不过也还是高兴,“表舅舅是该回来看看了。”都多少年了?再不回来,许航怕就真的不认他这个父亲了。
说起许航……
萧顾叹了口气,明明是表舅舅的儿子,偏成了一个文弱书生,不过好在读书还不错,如今便已经是举人了,将来走文臣的路子也应当会有不错的前程,不过表舅舅是武将,这父子二人,怎能一文一武都任要职?
不过走文臣的路子都是要熬资历的,别说许航如今还会试还没考,便是考了,也得一步一步走,即便真到了那一步,也有办法解决,何须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