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言转身的时候,灵光一闪,把还在跟赵葵互报家门的潘超给?了过来。
“潘子,咱俩是同门吧?”
“是啊。”
“那你丢脸,等于咱俩都丢脸吧?”
潘超黑着个脸,“干嘛非得我丢脸啊,我可是文曲……”
“得得得,文曲星也有打瞌睡的时候,你自个儿现在几斤几两,心里不会没点比数吧?”
“……”
李伯言搂过潘超的肩,说道:“待会儿,你就泛舟去,别参加诗会了。”
“凭啥啊!我那太爷还在场呢,要是我不露两手,我太爷准把我回去一顿打。”
“你……你太爷怎么也来了?”李伯言四周张望了一下,“哪儿呢?”
潘超轻声道:“江上呢,指不定什么时候上岸来。我也是有准备的。”
“你准备啥了?”
“《卧春》啊。”
“我教你的那首?”
“是啊,先生都说好呢。”
李伯言头有点疼,说道:“现在都金秋了,你卧你个大西瓜皮的春。这念出去不是贻笑大方么?”
“啊?那咋办?”
“我估摸着,待会儿作诗不外乎以景为题,这么的,我现在教你一首简单的,甭管应不应景,能凑合,总比你这卧春要强。”李伯言也是懵逼了,还整这么一出,这潘超今后就是个定时炸弹啊,这么咋办是好?
李伯言想了想,得找个简单的词来,“你听着,水悠悠,路悠悠,隐隐遥山天尽头,关河又阻修。”
“你听着,水悠悠,路悠悠,隐隐遥山天尽头,关河又阻修。”
“……@#¥%,前三个字不是!”
“哦。说清楚啊。”
“下阙是……”
李伯言教了潘超不下五十遍,最后总算能顺利的将如此之短的上下阕背下来了,也是抹了一把汗。两人又鸟悄地将词抄了好几遍,让潘超以备不时之需。
天色渐暗,酒、果皆放在了长桌之上,众人就座在边上,不少还在跟留仲至、赵汝愚、陆放翁寒暄的湘江才俊,也都回到了位置上。
唐朝乃“诗的天空”,而宋朝则是“词的黄金岁月”。
宋词的繁荣得益于晚唐和五代词人的努力,南唐李煜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已将词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在宋朝,“诗言志”下面的“歌永言”,已换成了“词言情”。在这种时代背景下,词能不火吗?
诗会上多为唱酬,所讲究的规矩甚多,以至于别说李伯言、潘超之流,就算是赵葵、赵范都不敢上桌,乘坐小舟鸟悄地溜了。
这出洋相了,不仅仅丢脸,还得喝酒,还是别触那眉头了。他们这些后辈,也就待会儿等唱酬结束了,让那些长辈大儒定个词牌亦或是题,然后自己在发挥献词。
赵葵看着远处的岳麓书院,问道:“大郎,要不咱们去遛遛?”
“不准!”
耳畔响起陈傅良诡异地喝令声,吓得赵葵差点一下子翻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