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的时候,云七夕曾经因为好奇加好玩,自学过一些看相的本事,照眼前这人的面相看来,他应该是一个温和的人。
第一印象不错,云七夕心头再次动了善念了。可她又有些纠结,不会救人再救出什么麻烦来吧?毕竟,她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蝇了。
尽管心里还在犹豫,可身为医生,她的手还是条件反射一般地搭上他的脉。脉息已经很微弱,她很快把手指移向他的鼻端。
没有呼吸了?可脉搏还有啊!云七夕心里一紧,脑海里飞快窜出一个词来。
心源性猝死?
虽然云七夕大多时候没心没肺,虽然她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蝇,但作为医生的职业操守还是在的,人性的那份善良还是有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就这样流逝,必须立刻为他采取紧急抢救措施,给他做人工呼吸。
刚刚凑近,她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儿。目光一转,她便瞧见了他手心里躺着的一只精巧的青花瓷酒壶。
酒后心源性猝死,就更加不容乐观了。
如果一开始就撒手不管这回事也就算了,既然决定管了,她就不准他死。
不再惊疑,她开始用最专业的手法给他做人工呼吸,按压胸腔,对嘴渡气,一遍一遍,不停地重复。
直到额前都冒了汗珠出来,云七夕才终于看到他的睫毛颤了颤。
再次搭上他的脉膊,脉动明显恢复了,跳动有力了许多。
他快醒了,云七夕想着,在不清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还是最好不要让他看见她的真面目,就当一回救人不留名的活雷峰好了。
云七夕并没有注意到,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当云七夕低头,不欺然撞上了一双眸子,澄澈而纯净的眸子,似乎不带任何的杂志。
来不及呆愣犯花痴,云七夕起身匆匆地下了凉亭的台阶。
云七夕并不知道,身后那双明亮的眼睛正追随着她的背影。手指触到落在冰凉的青石板上的东西,他将她拿了起来,举到眼前,看着这只水滴玉石耳坠在月光下隐隐地发亮。
他应该没事了吧?
云七夕虽然逃开了凉亭,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这是身为医生的职业病。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在花园里停下了脚步。无心深嗅空气里的花香,云七夕的心里一直不安。纠结了半天,她突地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又从原路返回了凉亭。
可,凉亭里哪里还有人?
既然能够从这里离开,想必应该是没事了。
云七夕放下心来,走出凉亭,往太和殿的方向走。大概是刚刚做了一件功德之事,此时她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远远地,她望向太和殿广场的方向,发现广场上已经没几个人了。而太和殿内此刻却是灯火通明,可以听见热闹的声音从太和殿里传出来。
难道宴会已经开始了?她迟到了?
她的脚步越来越迟疑,有无数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转着。倘若真是宴会已经开始,她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进去的话,势必会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或者她就干脆不进去算了?毕竟参加宴会的人这么多,少一个也不会有人关注。
离太和殿越近,她的脚步就越沉重,最后索性就停了下来。
“七夕?”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云七夕回过头,只见云冲正向她大步走来。
“七夕,你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你。”虽然见到云七夕的那一刻,云冲明显松了一口气,可他的脸上仍然还残留着半分焦急。
看来今日避无可避,这个宴会她非不可了。
云七夕冲他淡淡一笑,“没什么,我就是无聊,去御花园里转了转。对不起啊哥,让你担心了。”
“宫里不比外面,不要乱走。”云冲面色凝重地提醒她。
云七夕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们进去吧。”云冲说道。
“好。”于是云七夕跟着云冲一起入了太和殿。
太和殿里果真已经有很多人了,但似乎重量级人物还没有来。
他们刚走进去,一个男人就从席位上站了起来,笑着朝云冲打招呼。
“云将军。”
“李大人。”云冲拱手回应,走向了那个李大人。
云七夕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发现大殿的席位分为左右两边,右边坐着的全是男人,而左边坐着的几乎都是贵妇和千金小姐。
她心里大概有数了,朝左边走了过去,找了个不太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了下来。
其实从她走进大殿,就有好几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不是不知,她只是忽略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