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是犹如过山车,前一刻还拽得二五八万的,下一秒就变得如此凄惨。关键是,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她爹娘,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同情的眼光,甚至有一些人的眼神里有一丝快意,大概是觉得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在这一刻,云七夕看着云揽月一个人立在一地狼藉的中央狼狈尖叫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唏嘘。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心爱的男人竟然只顾得上自己逃命,留下她独自承受这一切,这真是她的报应。
一双大掌捧住她的脸,令她回过神来。
“有没有事?”云七夕收回目光,望着眼前单连城略显担忧的神情。
其实当那双手臂搂着她及时退散时,她闻到那股淡淡的薄荷香,便知道是他来了。所以即便危险就在眼前,她也觉得无比心安。
“我没事。”她轻轻摇了摇头。
尽管她说没事,单连城还是把她上下都打量了一遍。
很快就有侍卫进来,将已经失去理智的李安控制了起来,而满地的碎片残羹却是让人连脚都移动不开。
“太子妃……”
“揽月……”
人们陆续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手忙脚乱地应对眼前的一切。而这一切,似乎与他们无关。
单连城突地拦腰将云七夕抱起,踏过满地狼藉,走出了大厅。
喧闹渐渐远离,云七夕仰起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问道,“你不是说你没有时间么?怎么又突然来了?来得还挺是时候。”
单连城低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即有无奈也有嫌弃,“你那么傻,爷不来谁救你?”
云七夕顿时瞪眼,“谁傻了?”一只手捏紧他的胳膊,却见他突然皱起了眉头。
她拿开手一看,他的手臂上衣服被划破了,有血流出来。
“你受伤了?”看样子是之前被碎片给划伤的。
“放我下来。”云七夕挣扎了两下,单连城将她放了下来。
云七夕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心里有点酸酸的,闷闷地说道,“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为了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斗得你死我活。无论是国公府还是晋王府,都不适合我。”
单连城看着她轻垂的睫毛,轻轻揽住她的后脑勺,似是低叹了一声,道,“明日跟爷去军营。”
云七夕猛然抬头,眼前一亮,“什么?”
单连城转过身往前走,没有吭声。
“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嘛。”云七夕追上前去,挽住他的胳膊缠住他。
“不说。”
“再说一遍嘛。”
“不。”
他们一路说着话走出国公府,而府中的那些爱恨纠葛,仿佛都被他们抛下了。
其实整件事情不用想也能知道,最终惨的人是李安,刚刚失去了女儿,就要面对伤害太子和太子妃的罪名。这样的罪,一般人担当不起。
而对于云揽月来说,不过是名声臭了点,虽然李安女儿的死跟她有关,可终于不是她直接害死的,所以不能拿她什么罪名,只是,她确实是没脸了,因为那确定滚烫的汤,估计让她彻底毁容了。
而对云风烈来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做的一切跟他没有关系。更何况,如今女儿的身份比他还高,他也无权过问。
果然,回到晋王府不久,云七夕便得到了消息,李安因袭击太子和太子妃被抓了起来。李家夫人一面要面对失去女儿的伤痛,一面要走各种渠道把丈夫从牢里捞出来。
云七夕正在给单连城包扎伤口,戈风突然从门外走进来。
“爷,李夫人在门外求见。”
云七夕抬头看他,他一动不动地说道,“让她回去吧,本王无能为力。”
戈风大概也知道是这个结果,应一声是便走了。
云七夕想了想,说道,“其实李夫人也怪可怜的。”
单连城道,“天底下可怜的人多的是。”
云七夕也知道,他说得有理,天底下可怜的人多的是,他哪能一一管得过来,更何况,李安犯的事情是袭击太子,他如果出面求情,必然会引起非议。
第二日,云七夕跟着单连城往永台大营出发。想到能有一段时间远离宅斗的日子,云七夕的心情是好的。
不过马车在半道上就被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