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提着铁壶,给秦松的壶里将茶续满,笑着对秦松道:“秦家少爷,许久不见你来,今日有时间哩。干甚只在这里喝茶赏景,去和他们杀上几盘,寻个乐趣啊。”
秦松侧脸看着老张道:“我若再去下棋,怕得将你这棋摊上的人,都得得罪哩,那帮老夫子,对我的当头炮开局,甚是诟病,居然有人扯到儒家礼节、为人品性上来,我也是醉了,还是不和他们下为好,喝喝茶、赏赏景,落个清净甚好,嘿嘿......”
老张嘿嘿一笑道:“说得在理,这人愈老,就会愈古板、较真、讲究,品性和小孩一般,小气、自私、输不起,终究是没看透这人生呐,百年之后,一切皆浮云,干甚还要对诸事愤愤不平,干甚还要争个输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定从容地享受人生不好么,搞不懂哩。”
秦松坐起来,看着身旁的老张道:“老张,你能有如此见地,实令在下钦佩哩。古人云,大隐隐于市,我怀疑你是隐于这临安城的高人。敢问高人,对大夏朝的当下局势怎么看?”
老张在秦松旁边的一个木椅上坐下来道:“秦家少爷,如此错褒老儿,可真羞煞老夫也。老儿不过是这临安城里万千老儿中的普通一个,绝非甚高人。不过少爷问到这天下局势,老儿也是踌躇得紧。于小家来说,倒是希翼过这般安逸富庶的生活,于大家来说,如今是残国破家,北方蛮夷的铁骑肆意践踏我华夏文明,实叫人愤慨、揪心。不过,治国平天下,是少爷的父亲秦老爷等思量的事情,小老儿能够做到修身齐家,就很不错了。”
秦松眼睛一亮道:“此言差矣,老张。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乎。这家国天下事,并非只是帝皇权臣之事,而是天下人之事。”
老张也来了兴趣,道:“闻少爷之言,似有那复地强国富民之志,可有甚具体打算?”
秦松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你也知道,我虽是秦府的少爷,不过是庶孽出身,爹不管娘不亲的,稍不谨慎,就有被扫地出门的危险,那能还有那鸿鹄之志,从未思过从未思过。再说我秦傲雪的禀性,在临安城里,是人尽皆知的。”
“哈哈.....”
“哈哈.....”
秦松看着西湖里的画舫一艘一艘地拼凑起来,不禁有几份好奇地问道:“老张,这画舫一艘一艘地荡漾在湖上多好,干甚要将它们拼凑起来?”
老张看着湖中的画舫道:“估摸是为了端阳诗会吧。去年的端阳诗会的主题是抗金、收复失地,效果很好,凝聚了人心。不过,这朝廷的政策,也如墙头草一般,朝令夕改,都是常有的事情,今年的主题是甚,还真不好说哩。”
秦松正欲将秦木会给端阳诗会的定调告之老张一番,却见一队官兵,从南面向这边疾驶而来。老张则是脸色微微一变,密切注视着官兵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