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下车辇,甫一抬头,看着雨霏中伫立的那抹明黄,袁修月眉心轻颦,循着他冷峻的目光徐徐望去,却见偌大的福宁宫牌匾下方,有一华服男子正与他遥遥相对。
待看清男子的相貌,她的心不禁深深一悸!
福宁宫前的离灏凌,仍穿着朝服,耀眼的明黄,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锦衣华服,腰扣翡翠玉带,身形修长,容貌俊朗。似是感觉到袁修月的视线,他微微侧目,一双如寒星一般的瞳眸,在睇见袁修月时,不禁变得愈发深邃。
他,怎会在此?!
与男子的视线在半空中教诲,袁修月虽心下思绪难平,但却神情淡然,双眸平静无波!
他,名唤萧然,是她在安国侯府的教习先生!
以他的身份,本不该出现这深宫之中,可他此刻却生生的就站在这里!
遥想过去三年时光,她们名誉上虽是先生和学生,但相处之中,却是亦师亦友……她们之间的关系虽算不得无话不谈,倒也兴趣相投,可是眼下,她却发现她对他,其实知之甚少,少到她竟不知他到底是谁?!
随着男子的视线,离灏凌微微侧面,见袁修月站于凤辇前一直不曾上前,他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继而薄唇微勾,凉讽出声道:“皇后既然到了,还愣在那里作甚?若有心思赏雨,也该等到给母后请过安才是啊?”
“都说春雨贵如油,臣妾想今年百姓们又该有个好收成了。”直接忽略离灏凌话里的挖苦之意,袁修月淡笑着将心绪平复,于细雨中缓缓抬步向他所在之处走去。
离灏凌的话里,是奚落和挖苦,袁修月回话,却是心系天下子民。
她只一句话,便堵了他所有的不满和奚落,让他即便看她不顺眼,却再不能有所发作。
一路从凤辇处行至离灏凌身边,袁修月始终不曾再多看对面男子一眼!
见她如此,离灏凌轻挑俊眉,邪笑着与她靠近,故意在她耳侧以对方能够听到的声音亲昵低语道:“皇后昨日才进宫,今日便遇到了故人,难道不高兴么?”
清热之气拂过耳际,袁修月眉心一颦,面色微赧的看向对面不远处,让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萧然。
萧然与她四目相接,似是隐隐轻叹一声,对她拱手恭礼:“离萧然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听他在名前加上皇姓,袁修月心下一窒!
“皇兄虚长朕两岁,父皇在世时加封宁王。”嘴角处,笑意若隐若现,离灏凌低哑出声问着袁修月:“皇后不受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