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所想,离灏凌确实将整座锦临院都搬进了皇宫,不知是院子里的无忧树,就连这前厅里的一桌一椅,都如她未曾进宫前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古典素朴的家具摆设,还有那因汀兰一时不小心磕掉了一角的翠绿花瓶……眸华轻颤着将这些尽收眼底,她心中,霎时间思潮翻涌,方才见得几分清明的瞳眸之中,也隐隐的浮上一层水雾。
“很感动是不是?坐这里!”
倾身将袁修月放在床前单独摆放的贵妃榻上,离灏凌薄唇轻勾了勾,抬手指着窗外开的正艳的无忧花:“我听别人说,常坐无忧花下,便可忘记世间烦恼和忧愁,过阵子让汀兰将东西都搬过来,我陪你长住于此,也过过那无忧花下,无忧无虑的好日子!”
心下,早已因他给的这个惊喜,而深深的开始悸动着。
袁修月轻抬了抬眼,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入目,是那一簇簇如指甲般大小的无忧花,她侧目凝向身前的离灏凌,眸光闪烁的轻唤他的名:“凌……”
“嗯?”
眉头微蹙,离灏凌转眸看她,因与她离的太近,他转头之时,袁修月温热的红唇,刚好自他面颊擦过……心下忽而一紧,迎视着她波光流转中,满满都是感动的眸底,他忍不住轻咬了咬她的唇,眸色微冷道:“我给你这个惊喜,只为让你展颜,你这倒好,方才便哭了,这会儿又是这副样子……你若再敢落泪,我立马让人把外面的树都砍了去!”
“皇上……”
不依的嘤咛一声,想着他最近这阵子对自己事无巨细的体贴和溺爱,迎着他温柔的气息,袁修月心头一热,一时间小嘴一嘟,竟有些跃跃欲试,要吻上他的唇。
但,她的唇瓣,才刚要触到离灏凌的薄唇,便听暗云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皇上,阮大将军到了!”
闻言,离灏凌身形一滞!
而袁修月则小嘴一撇道:“皇上日理万机,每日都有国事要操劳,谈何与臣妾在这无忧花下,过那无忧无虑的好日子?”
经她这么一说,离灏凌眉心轻抿。
看着她俏生生的模样,他微翘着唇,想要亲一亲她。
“皇上!”
袁修月轻蹙了黛眉,侧目自窗口睨了眼门外是目光向外的暗云,见他身边正候着一位虽只着常服,却仍是气宇轩昂的英挺男子,她嗔怪着又推了推离灏凌:“人家阮大将军还在外面等着呢!”
见她如此离灏凌不禁又笑了笑。
不再逗弄她,他转身对门外的暗云吩咐道:“传阮大将军进来!”
“是!”
在暗云的一声轻应后,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阮皓然,轻拂身上藏青色的长袍,跨步进入前厅之中。
甫入前厅,阮皓然抬眸向上,见堂厅主位上并无离灏凌的影子,他眉心一皱,遂视线微转,望向窗口方向,转眸之间,终是与离灏凌四目相对,他唇角轻勾着微微恭身,双手轻拱:“阮皓然参见离帝!”
“阮大将军免礼!”
脸上的笑,淡淡的,透着几温和,离灏凌眉脚轻动道:“其实朕更习惯你称朕为侯爷!”过去在楚国,他与阮皓然私交还算不错,是以,此刻见他,他态度随和,并未摆出一国君主的威严和架势!
听了离灏凌的话,阮皓然温和一笑,有些无奈道:“过去的侯爷,如今已是离国的皇上,此刻皓然身处离宫之中,这该守的规矩,自然还是要守的!”
闻言,离灏凌倒也不勉强他,反正侯爷这两字,对他而言并非什么光彩的称谓!
想到过去,他心中难免轻叹一声,转身行至一边的橱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取了一条锦被,他返回袁修月身边,动作轻柔的将锦被搭在她的腿上。
因他温柔的举动,阮皓然不禁暗暗咂舌!
直到此时,他亦才注意到窗前贵妃榻上,那名姿容尚可,却不算太过出挑的女子。
要知道,过去离灏凌在楚国时,虽自诩风流,但却只是那种流连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人。
而世间,可以让他如此温柔相待的女子,他只见过一个!
那人便是,他们楚国的皇后——司徒珍惜!
但是此时,他却对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子,也温柔至此!
难道……
迎上阮皓然的眸,知他心中讶异什么,离灏凌温文一笑,轻揽袁修月的肩头:“这位……是朕的皇后!”
闻言,阮皓然心神一震!
而袁修月,则是淡淡一笑,笑容端和:“阮大将军不是说过,在这离宫之中,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吗?何以此刻见了本宫却不行礼?”
闻言,阮皓然不禁眉心微皱。
深看袁修月几眼,他脸上震惊卸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意味深长的笑靥,轻轻一笑间,朝袁修月恭身施礼:“阮皓然参见离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阮大将军免礼!”
淡淡一笑,对阮皓然微抬了抬手,袁修月转头看向离灏凌。
人家,从安阳跋涉至此,可不是来看她的。